角眼锐利,扫视窦家骑兵。
而在窦远右侧,乃是窦家新晋崛起,与项盖、了恒齐名,
大恩寺决战杨双的洛阳三大高手之一,
窦柱,窦子复!
只见此人相貌堂堂,威风赫赫。
身覆朱红鱼鳞甲,手持点睛镔铁大枪,跨洛阳名马蹄梵,
一股宗师气血之力沸腾,随着此人到来,窦家兵卒的士气燃烧到了顶点。
“窦子复!”
“窦子复!”
“窦子复!”
一个旁支小辈,竟然有如此威望,这令不少窦家嫡系面露厌恶。
窦家主跟窦远还好,以大将窦应为首的宗族长者,无不是将排挤写在了脸上。
洛阳城东,窦家府邸。
三千族兵,从各个犄角旮旯里,翻出皮甲。
配上窦家辛苦积攒的五百套北疆甲胄,勉强凑够了三千甲兵。
大纛下,火把旁,
窦家家主,声如洪钟,歇斯底里的怒吼,
“项济此人,本为庶子,无才无德,窃据高位!”
“我窦家一让再让,一忍再忍。可已经退无可退,到了亡族灭种的边缘。”
“今日,伪帝大军在外,洛阳空虚。我等……背水一战,夺府库,攻皇城。”
黑夜中,就在窦府兵卒怒吼时,
几乎同一时间,所有地方都在上演窦府之事。
在城东,安庆坊附近,有二千兵马集结,人人身覆青衣,手持长矛,身怀死志。
在天青街,一千多散乱的霍家族人,拿起利刃,对准了洛阳官府。
在长宁街,无数活不下去的底层兵卒,纷纷暗中联络,意图帮助百户黄九。
到明德失守的第六日凌晨,洛阳的动乱力量,太多了。
不单单只有宗族的叛军,还有一些不服的河南官兵参与其中,
最重要的是,有两支强大的官府力量反叛了,
牛卫大将军南野,率领六营牛卫,抵达了白虎门前。
洛阳赵贵妃五千族兵,竟然从安福门进去了。
当至高无上的皇权,露出了软弱的一面时,
所有洛阳的野心家,皆闻风而动。
自古伴君如伴虎,可伴虎之人,哪个又不是伥鬼呢?
当然,有叛乱的,就有静观其变的。
昭行街卢家府邸,卢安国听从了卢俊臣的建议,聚集家兵,守卫府邸。
城东商府,百年书香门第,在商师成的命令下,
随着商延道控制的几千禁军,来到洛阳朱雀门军营,静观其变。
总之,圣武七年,
因为蒋大这个小小恶吏,掀起的风波,已经越来越恐怖。
整个洛阳,在十月五日,
从暗流涌动,进入了刀剑出鞘的阶段。
只待明日天光,洛阳就知道谁是叛军,谁是楚臣,谁是野心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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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了,
帝都的天气渐渐寒冷。
可黄九、宋老鬼、方大头……等几个河南下来的老大,
他们没有一人放松,都是睡在一个个城楼门前,防止楚军偷袭。
后方温暖的城楼,上好的地方,都要给伤员住。
汝墙前,宋老鬼跟黄九,一人一件破旧的被褥,实在冷就塞了些干草,
他们靠着一堆篝火,龟缩在明德门城北。
某一刻,望着天空尽头,出现了鱼腩白,
宋老鬼不禁哈了口冷气,咬牙道,
“九哥,一会就要天光了。你说明德门还能守几天啊?”
这是一个残酷的话题,
宋老鬼的询问,让篝火旁几个大头兵都动了动身子,睡不着了。
他们就是洛阳的兵马,对洛阳兵卒的情况太了解了。
左右牛卫刺面将军南野,虽然位高权重。
但实际根本说不上话,所以那些娇滴滴的宗族兵,没什么战斗力,很容易对付。
御卫守着皇帝老儿,大概率是不敢出宫的。
可河洛的情况,即使帝都两大主力军都不能及时起作用,
但只要有高官统筹洛阳的力量,他们最终也是死路一条。
就算退一万步说,他们还能守上几天。
可只要中原战场的金吾卫抵达,他们坐困孤城,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