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军这次不一样,应该是来杀人的,粮草也全烧了。”
宋军腹地,杀人烧粮?
小屯帅眼神闪过异色,他虽然地位不高,但却是老军旅了。
大楚赵王兵临巨野,这到底是进一步试探,还是发动总攻呢?
正当宋军小头目还在思索时,他的余光看见远方烟尘滚滚。
下一刻,二百宋军皆是一阵骚动,他们知道大事不妙了。
因为远方马蹄如雷,这是敌人大股骑兵来了。
他们就是宋军的精锐骑兵,这地方有多少骑兵,他们还不知道吗?
白底黑甲,战马雄壮,长槊如林,强弓劲弩。
小屯帅目眦欲裂,头皮发麻。
这是玄武军的骑兵!
“跑,弟兄们快跑!”
“散开跑,散开……窑山集合。撤!”从飞鸟的视角看,前方有一片升起黑烟的村落。
黄色兵卒四散而逃,带起烟尘,企图离开这片土地。
但黑甲兵卒的速度明显更快,一个个黄甲兵被先后杀死。
宋军铁骑中,有一个皮肤黝黑的壮实小子,他左手骑盾,右手马刀。
他是宋军的精锐,他击败过南阳兵马,也跟徐州兵打过仗。
他的脖子上,有一条红线,红线下,是妻子给的平安符。
他去年成亲了,成亲的那天,祭拜的是父母的灵位,是太平道给了他一切。
屁股后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某一刻,他忍不住回头。
他看见六子被楚军骑兵一槊打倒,随后淹没在马匹中。
六子是他的队长,总说将来不打仗了,大伙不能散。
六子要跟他田地买在一起,弟兄们在一个村里生活,老了不被欺负。
宋骑眼眶含泪,昔日生死与共的队长,就这么没了。
忽然,宋国骑兵停下了,黝黑的农家汉子也停下了。
远方,烟尘飘起,玄武军的骑兵已经包围了他们。
一位甲胄精良,身覆长弓,手持长槊的玄武兵卒,策马来到前方。
北狄大马人立而起,一道洪亮的声音,响彻战场。
“宋国骑兵!投降不杀!”
“宋国骑兵!投降不杀!”
噌噌的拔刀声不绝于耳,十几个宋军精锐眼眸赤红,互视几眼,皆是狂笑不止。
黝黑的农家汉子高举马刀,大吼道。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弟兄们,为黄天降临而战!”
……
远方几里之外,十二营大纛之下。
杨猛面色凝重,他看见了宋人的勇武,不比北疆的楚兵差。
他们义无反顾,为了太平道中的黄天世界而战。
只可惜,他们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无意义的。
这些忠勇的战士,只不过是野心家们的工具而已。
圣武皇帝的降书,杨猛见过,开出的条件,可以说非常丰厚。
河南六郡遵从十七斩、二十三法,宋国所有民策不变,同时所有宋军既往不咎。
赐开封郡于储家,赐济南郡于陈家,赐陈留郡于宁家。
可储进良野心太大,他要的是天下,并不同意洛阳皇帝的施舍。
日头猛烈,这是没有悬念的屠杀,宋军一个也没逃出去。
这片战场,斥候营早就摸透了,本想钓大鱼,才叫来他这位先登将军。
杨猛目光锐利,扫视战场后,冷冷的道。
“这些都是勇士,将宋军的尸体集中,送他们体面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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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留郡。
羊平山。
大营辕门外。
十七营三千铁骑,沿着城墙五马排开,
黄土荒草之上,旗帜连绵,弓弩无数。
李信一改过去嬉皮笑脸,他头盔戴的很正,长槊跨马,一路巡视。
身后跟着两员大将,一人身材高大,手持双锤,浓眉大眼,正是童虎。
另一人青铜长槊,眼眸锐利,一派雄武之姿。
良久之后,李信来到十七营大纛之下。
他身覆玄甲,跨马扶剑,声嘶力竭的咆哮道。
“武川周言,将要带你们,去打一场没有希望的战争。”
“此战生死难料,尔等可以退出!”
大孝子说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