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你说,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永历帝环顾四周,看着以前曾经住过一段时间的黔国公府,以及门口站岗的卫士,小心翼翼地问李定国。
李定国苦笑道:“陛下,这一切在来的路上不都已经有了定论吗?”
“可是.可是朕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永历帝喃喃自语道:“太祖太宗皇帝真的来救我们了,大明江山有救了,朕像是在做梦一般。”
“这是陛下之幸,也是大明之幸。”
白文选说道。
“唉。”
似乎是想起了曾经的种种不堪,永历帝眼角发酸,用衣袍擦了擦泪水道:“是啊,大明万幸啊。可怜朕也是大明皇帝,曾经上邦国主,不仅沦落到去下邦小国避难,甚至还差点为下邦俘获,若非太宗陛下救朕,朕恐怕.”
“一切都过去了。”
李定国宽慰道:“陛下一生经历磨难重重,或许也正是因此感动了上苍,召来太祖太宗,以后有大明列祖列宗庇佑,陛下自当驱逐胡虏,兴复皇汉。”
“太祖陛下到!”
正在此时,门外忽然有人高喊。
三人连忙站起来。
就看到一名威严的老者穿着龙袍龙行虎步般跨入厅内,犹如巡视领地的狮王一般,审视着三人。
“孙儿(臣)参见太祖陛下。”
三人忙跪下行礼。
“起来吧。”
老朱平静地走过去,自然而然地坐到了主位上。
三人起身,都细细端详着老朱。
永历帝看着看着,忽然就有些泪目,又开始用衣袍擦拭起眼泪。
见此老朱纳闷道:“你哭甚。”
永历帝啜泣道:“国家垂危,孙儿奔波于各地逃难之时,曾无数次在梦中梦到太祖爷下凡救救子孙后人。今亲眼看到太祖,死而无憾矣。”
“大男儿做什么女子态,哭哭啼啼。”
老朱又气又心疼。
气的是南明末帝如此平庸无能,性格还十分软弱,也无怪乎在拥有近乎整个西南的情况下,还无法站出来统筹局势,以至于被满清逐个击破。
心疼的是终究是自己后辈子孙,永历帝本来就是被赶鸭子上架当的皇帝,没有什么能力,最终随波逐流,还落得个流亡缅甸,却被缅甸人俘虏,送到云南被吴三桂勒死的下场。
可以说他的一生都没过过几天安稳日子,很多东西也不能完全怪他。
也因而老朱的态度倒软了下来。
他见永历帝还在哭泣,便说道:“好了,朕既然来了,也不至于再让你们受委屈。永历。”
“孙儿在。”
朱由榔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眼睛已经是通红。
“你性子软弱,不适合做皇帝,晚些时候你传位给吉王府的一名侄子,以后就安安心心当个闲散王爷,过过逍遥日子便是。”
老朱淡淡地说道。
朱由榔先是一愣,脸上略微挣扎。
皇帝嘛。
谁不想做?
但想到自己做皇帝以来的悲惨遭遇,最终还是咬咬牙道:“是,孙儿敬遵太祖之令。”
“白文选是哪个?”
老朱又看向另外两人。
白文选忙站出来道:“太祖陛下。”
“你虽然略有瑕疵,最终投降满清,没有为大明殉国,但也算不错了。”
老朱说道:“山穷水尽之时,有些东西怪不得你。不过这郡王便别当了,朕既然来了,非朱姓不得封王的规矩可不能坏,做个国公便是,以后少不得你的富贵。”
“多谢太祖陛下,臣领旨谢恩。”
白文选忙跪下道谢。
虽然被撸了郡王,可那种亡国郡王与国家强盛时期的国公是两个概念。
前者一无是处,基本只剩个名头。
后者则什么都有,而且还是太祖爷亲封,这份荣耀也不同一般。
“李定国。”
朱元璋又看向最后一人。
李定国神情当中略显激动地道:“臣叩见太祖陛下。”
“你很不错,为大明奋战到了最后一刻。”
老朱叹道:“谁能想到,大明最后的忠臣,却是造大明的反的流寇出身。不过很多东西本就无常,你不造反就得饿死,怪不得谁。只能怪大明已是江山末年,百姓吃不饱饭,这是朕子孙后人没有做好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