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李云莲压住心中的慌乱。
郁时俯视着李云莲,冷漠开口,“你是仗着捆绑了魂魄才如此嚣张,对吧?”李云莲没接话。“但说真的,李云莲,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捆绑住奶奶的魂魄,其实也算是帮助了我们。”听见这话,李云莲微微一愣。郁时勾起唇,侧身看向闻家众人。“爷爷。”她问:“这些年,您很想奶奶吧?”闻老爷子拿不准郁时的意思,却还是点点头。想。当然想。这些年里,他时不时会陷入回忆,恍惚间还会以为李云悠没有死,就在家里陪着他。但午夜梦回,他一次也没有梦见李云悠。以前他以为是李云悠在生他的气,气他没有帮她报仇,还把杀人凶手接回家。可谁知,李云悠一直被困在闻家。难怪他盼不来一个有李云悠的美梦。“爸,你们想奶奶吗?”郁时又问。闻政安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老实应着。“想。”郁时笑容愈浓,爽快道:“既然如此,那就好好享受一下家人团聚的滋味吧。”说罢,郁时快步走向闻老爷子,面向菩萨神像,左手掐太极诀,右手结引魂指。“天罗开,地网撤,五方童子引灵阶。魂归胎,魄归穴,吾今在此召真邪——太上敕令,速现形骸!”最后一个落下,只见菩萨神像突然震动起来,下一秒,一团白蒙蒙的雾从菩萨神像上涌出。屋内无风,但白雾如被风吹动的棉絮,在神像前缓缓凝聚成人形。闻老爷子瞳孔剧烈收缩,看着那身他再熟悉不过的月白色旗袍。领口别着那枚的翡翠玉兰胸针,正是四十年前,他在拍卖行上为李云悠拍下的生日礼物。李云悠的身影带着朦胧的透明感,脚踝处缠绕着若隐若现的锁链,与菩萨神像相连。“云悠……”闻老爷子踉跄着向前半步,拐杖“当啷”落地。李云悠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停在闻老爷子脸上,不过三秒,眸中的茫然被惊喜取代。她微动已经干裂的嘴唇,几十年不曾说话的嗓子发出气泡破裂般的沙沙声。“储生……”“是,是我。”闻老爷子踉跄着走上前,试图抱住李云悠。但却眼睁睁看着自己伸出的手穿过李云悠的身体。他惊觉,她的爱人已经死了。如今回来的,是爱人的魂魄。“云悠……”闻老爷子哽咽道:“我对不起你。” “不。”李云悠早已泪流满面,“你从未对不起我,是我不对,是我不该受李云莲蛊惑,为了她与你发脾气。”闻老爷子连忙摇头,“这不是你的问题,是她影响了你的神志。云悠……这些年你一定很苦吧。”“不苦。”李云悠含笑道:“能一直留在家里看着你,看着孩子们慢慢长大,成家立业,生儿育女,我很幸福。”李云悠去世时不过三十二,如今三十几年过去,依然是三十二岁。是闻老爷子和闻政安等人记忆中的模样。看着眼前爱人重聚、家人团圆的温馨画面,李云莲终是忍不住,尖叫一声。“你怎么出来的?!”郁时眉梢上扬,一副看傻逼的眼神扫向李云莲。“剥了皮,你的视力和听力也下降了?”李云莲:“?”郁时“啧”了一声,说:“李云莲,你到现在也没明白吗?”“奶奶的魂魄被你捆绑,变相让她能留在人间留在闻家与我们家人团聚,但对你来说,仅仅只是留住一条命而已。”“只要不让你死,我想如何审你、如何伤你,都无所谓。”郁时说着,缓步走到闻秀瑶身边,牵起她的手。“四姑。”她轻轻一笑:“您在调查局这些天,可曾听说过调查局的地狱审问?”闻秀瑶缓过神,摇了摇头。郁时耐心介绍道:“调查局在五十年前从地府引进了一批出自《地府刑具大全》的刑具,百分百还原人死后在地府所受的刑法,还不会死。”李云莲的瞳孔因“地府刑具”四字骤然收缩,烂肉里的血液不受控地渗出。郁时笑容不变,声音像是浸在冰水里般:“第一种刑具叫‘忘川铁钩’,专门勾取说谎者的舌头。”说着,郁时看向李云莲,“这些年,你撒谎无数,频犯口业,倒是适合用这刑具。”“除此之外,还有百肢长钉、刀箱、业火铜柱等等,如果你想,我都可以安排人给你体验一遍,绝对很巴适哟~”闻秀瑶来了兴趣,“我能去看看吗?”“当然。”郁时想也不想道:“要不我安排您跟着文科他们一起去审讯?”“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