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安阳府衙前已经挤满了百姓。`微?趣_小+税~ ?无`错?内+容?衙役们不得不手挽手组成人墙,才勉强拦住不断向前拥挤的人群。
叶明站在大堂檐下,望着天际泛起的鱼肚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本烫手的真账册。
"大人,都准备好了。"陈瑜快步走来,官服下摆沾着露水,"铁手先生已经带到后堂,按您的吩咐换了干净衣裳。"
叶明微微颔首。昨夜他彻夜未眠,将三年来所有工程账目重新核对了一遍。此刻他眼底布满血丝,但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明。
"刘大人到——"
随着一声拖长的唱喏,八人抬的官轿在衙门前稳稳落下。
刘焕身着正四品绯袍,腰间玉带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
他下轿时特意环视四周,看到围观的百姓,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
"叶大人,别来无恙啊。"刘焕拱手行礼,手上那枚翡翠扳指绿得刺眼。
"刘大人远道而来,下官有失远迎。"叶明还礼,目光扫过刘焕身后那十几个身着统一劲装的随从——这些人腰间鼓鼓囊囊,显然都藏着兵器。
大堂上,刘焕当仁不让地坐在主审位。惊堂木一拍,回声在梁柱间嗡嗡作响。
"带人犯!"
铁链哗啦作响,铁手先生被两个虎背熊腰的差役押上堂来。
老人脸色灰败,右颊有一道新鲜的淤青,但眼神依然倔强。¨微¨趣?暁?税*蛧· `唔¨错!内\容!
堂下百姓见状,顿时骚动起来。几个黑狼部汉子握紧了拳头,被阿兰泰用骨杖死死拦住。
"肃静!"刘焕再拍惊堂木,"叶明,本官奉旨巡查,发现安阳府账目有重大贪墨嫌疑。你身为知府,可知罪?"
叶明不疾不徐地拱手:"敢问刘大人,所指何事?"
刘焕使了个眼色,随从立即抬上三口樟木箱。箱盖掀开,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账册,封面上都盖着安阳府的朱印。
"这些假账做得倒是精细。"刘焕随手抽出一册,翻到折角处,"去岁九月,支取治水银八千两,实际工程用料不到半数。余款去向,叶大人作何解释?"
堂下一片哗然。叶明却注意到刘焕翻动账页时,纸缘过于齐整——真正的账册经过多人翻阅,绝不会如此崭新。
"下官可否一观?"
接过账册,叶明的手指在纸面上轻轻摩挲。果然,墨迹新鲜,甚至还能闻到淡淡的墨臭。这根本不是原始账册,而是精心伪造的副本。
"这一笔支出,"叶明指着被刘焕重点标注的项目,"实际用于两项工程。前半部分购买石料修筑东村水渠,后半部分改建西城排水沟。刘大人的账册上,为何只记录了前半段?"
刘焕脸色微变:"胡...胡说!明明只有一项支出!"
"陈瑜。′s′y?w?b+o~o!k..,c,o*m_"叶明唤道,"去库房取东村工程的验收文书来。"
趁这间隙,叶明又指出几处明显篡改的痕迹。每指出一处,堂下百姓的议论声就高一分。
东村的老里正直接挤到最前排,挥舞着粗糙的大手喊道:"我们村的水渠就是叶大人修的!石头都是老汉亲手砌的!"
刘焕额头渗出细汗,突然厉声道:"叶明!你休要转移话题!这些玄铁农具又是怎么回事?"
他指向堂下陈列的几件犁铧,"玄铁乃军需物资,你擅自打造农具,该当何罪?"
这个问题正中叶明下怀。他缓步走到那堆农具前,拾起一把镰刀。
"永嘉十二年,兵部与工部联合行文,允许边关州县就地取材,以玄铁打造农具。"叶明从袖中抽出一份公文,"刘大人身为巡察使,难道不知此事?"
刘焕一把抢过公文,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猛地将公文拍在案上:"那这些又作何解释?"
随从抬上一个蒙着黑布的笼子。黑布揭开,里面赫然是几件精铁打造的弩机零件!
堂下顿时炸开了锅。叶明瞳孔骤缩——这些根本不是安阳府的东西。
"这是在铁手坊搜出来的!"刘焕得意洋洋,"私造军械,可是谋逆大罪!"
铁手先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挣扎着要说话。叶明快步走到他身旁,借着搀扶的动作低声道:"先生别急,我自有对策。"
转身时,叶明袖中滑落一本小册子,正好掉在刘焕随从脚边。那随从下意识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