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吗...
所以你别说,你还真别说,人家这个才是正经生意人呢,我在他们面前连个孙子都算不上。但是咱说句良心话,少毛起码没有有意地、有计划有目标地跑来忽悠我,只不过是后面我们那里所有人都在做这个,我喝了二两跟着别人随便玩一玩投了一点进去而已,所以我没啥资格抓着他狂喷不止——我这人,出来混社会纯属于一股纯阳罡气护身,只要你敢骗我,你能骗得了我,查理哥二话没有直接认栽,我回头找你算账的时候你别哭哭啼啼就行——还是那句话,矮要承认挨打站稳,我走江湖拼得就是一个马步扎实下盘稳,花里胡哨的东西对我没啥卵用——起码少毛那一套东西对我没啥用,因为我压根不想从他那里挣钱,他生意做得多大关我屁事。怎么说呢,我和所有跟我年纪差不多或者比我小的人相处的时候都是霸气侧漏,特别是跟那种一看就心眼特别多的人来往,他们一般得多留着点神——你耍心眼没关系,但是别耍到我头上,或者正好我心情不好你在那里耍起马戏被我看见,一般都是求粗的棒子照脸戳,让人家当地就下不来台,这种事我经常干——搞不好这也是苗田跟我合不来的原因,因为我不止一次当着一堆人的面嫌弃他一到结账的时候就接电话或者装死——少毛的话,在我的名下是比较老实的,因为吧,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我就是他的克星,他的活爹,少毛跟我来往的时候一般都得夹紧屁股——"查总,我这个东西成本都二百多了..."我去跟他要货,发现他那里有一些叫什么‘银盘蘑菇’的东西,一盒大概半斤多,卖三百多,我要一百五拿回去卖,少毛就这么跟我说,"你这不是难为我么,其他的也就算了,这个东西都是我从咱们那里的农民手里收来的,他们都得上山扳(土话,我们那里把采蘑菇叫‘扳蘑菇’),这都是定死的价钱,不信你打个电话给建国啊你姐啊他们问问——湿的蘑菇便宜,晒干了我都得一百大几收,收回来再分拣、烘干、包装、质检,加工出来怎么也得二百多了,你非一百五拿,你干脆杀了我得了...""那就二百,成本价拿给我,我卖一卖——你这是哪来的酒?泡的酒?"我在他店里溜达,左右看看拿了个他接待人那个茶台上的茶杯,倒了点他泡的人参酒尝了尝,"这啥酒?杀喉咙啊!""有茅台五粮液,你非要喝那个...你要喝吗?要喝我给你拿去!""大下午的喝什么酒,我就是尝尝你这个,去,泡壶茶我漱漱口,不然一会儿不能开车了...你也卖茅台五粮液?""卖不了,咱们这边这些酒卖不动,汾酒可以——你看,那边都是我跟一个同学合作自己做的一个品牌,我现在主推这个..."他给我指了指进店正山墙的一排酒柜,我过去看了看,都是一些规格和价格不一样的模仿汾酒二十年那种包装的酒,黑色的盒子,连字体都很汾酒差不多,不过写的是‘杏花金奖’而不是汾酒——"别喝死人呢,你这玩意,卖假酒无所谓..."我看了看,他那些酒大多都是模仿汾酒做的,有的像十年,有的像十五年,有的像三十年,汾酒长啥样他就长啥样,就换个名字,"县里给花大价钱给你租门面让你打广告做网络推广,你特娘的就拿着县里的钱出去开发假酒来卖是吗?我看你的良心是大大的坏了,小心被人死啦死啦的...""我哪敢哪我的好查总,县里要求我做的事我可全做了,但是咱们老家啥情况你还不知道吗?现在的一把手要么就是没命脱贫,要么就是没命地修各种文旅项目,要评比什么文明县,然后赶快做出政绩调去别的地方,他搞这个不就是面子工程,你猜他批给我多少钱?还不到五十万!我自己还往里贴钱呢我能花到他的钱?你可把他们想得太好了..."千头万绪我总是交待得不够清楚,常常因为自己讲话丢三落四感到惭愧——不只是写小说这样,其实我日常的时候也是这个德行,基本上都属于是什么事到了眼皮子底下,再不处理都显得不礼貌了我才会去做,一般情况下就是由它发展去,因为如前所述我总觉得人力在事件里占的比重很可能并不像我们想象的或者以为的那么大——听天命尽人事而已,千万不要因为什么事做不到就把自己逼得恨不得去上吊,不至于——我们所生活的这个时代,外部给个人的压力非常大,一个人如果想好好活着,你最应该做到的事绝不是不断增压,而是学会给自己纾危解困,起码咱自己别把自己逼得活路都没有——所以我其实也挺幸运的,大概伸出脑袋看了一眼觉得外面这个吊世界好复杂,我不愿意过太麻烦的生活,而且自己的确是德不配位不配得到一些太过于优质的东西,所以立刻就把脑袋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