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读书是为了什么？”

“难道就是为了让你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看不起那些靠力气吃饭的人吗？”

他向前半步，工装夹克的拉链在动作间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王磊下意识后退，脚跟撞到身后看热闹的人，引来一阵低低的嗤笑。

“读书确实重要！”

李浩的目光扫过王磊僵硬的表情，又投向四周竖起耳朵的人群：“但它不是衡量一个人价值的唯一标准。”

他顿了顿，故意拖长语调：“人品、努力、责任感，哪一样不重要？”

“再说了……”

突然，他猛地提高音量，惊飞了梧桐树上的两只麻雀：“我开多少工资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

王磊被这突如其来的反问噎住，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从颧骨一直蔓延到耳根。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所有准备好的辩驳都卡在喉咙里。

周围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那些方才还在羡慕高薪的目光，此刻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投向他。

一个穿着沾满油漆工装的老汉用胳膊肘捅了捅同伴，粗声大气地说：“听见没？人家老板说啦，关你读书娃啥事儿！”

“你这是歪理！”

王磊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如果大家都像你这样，那谁还愿意去读书？”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向前跨了一步，试图夺回话语权，却没注意到脚下一块松动的砖块，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李浩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冷笑一声：“你以为读书就是为了赚钱吗？”

他的声音陡然沉了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真正的读书人，是为了充实自己，是为了用知识去改变世界，而不是为了跟别人比工资高低！”

他指向不远处正在排队登记的民工们，他们大多皮肤黝黑，手上布满老茧，此刻却挺直了腰杆，眼神里闪烁着被尊重的光芒。

“你看看他们，哪一个不是靠双手吃饭？”

“哪一个不比那些眼高手低的人强？”

“更何况……”

李浩的目光重新回到王磊身上，像手术刀般精准地剖开他的虚荣：“这年头，谁愿意努力，谁更能吃苦，谁就能赚到更多的钱。”

“这跟读书多少没有必然联系。”

“你觉得自己读了书就了不起，可你看看你自己！”

他上下打量着王磊，从擦得锃亮却沾了泥点的皮鞋，到略显局促的领带结：“呵，你除了会在这里抱怨，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