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追查言灵的下落,可至今没有消息。
他倒是不担心天枢阁的人包庇言灵,只能说,言灵在天枢阁呆了那么久,对于天枢阁的追踪方式太熟悉不过,最大的可能还是她自己设法躲避了那些追踪。
更何况她的背后还有住持。
祁曜君昨夜亲自去了护国寺一趟,可住持闭门谢客,只说时候未到。
他面前的所有路好似都被堵死了。
他想起在最初,季月欢抱着酒瓶苦笑着对他说:
“这条路,很难。”
他想过很难,可没想到这么难。
或者说他太狂妄,对自己的能力也过于自信了。
可若是连他都救不了她,还能有谁?
祁曜君手里的毛笔一直悬空,握笔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直到一滴墨水砸在奏折之上,他才回神。
垂眸,发现面前的奏折来自青州刺史,他在……弹劾季书棋。
说是青州官府已按照季书棋最初的要求,征调当地民夫,所需物资也一应筹备齐全,可季书棋却迟迟不动工。
眼下运河开凿进度停滞,征调来的民夫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放走不行,否则征调民夫形同儿戏,官府威信大打折扣,可留下,每日就得管他们吃喝,白白消耗粮食。
偏偏此前祁曜君发过话,季书棋拥有此次开凿运河的最高指挥权,又有尚方宝剑在手,青州当地官员敢怒不敢言,只得连夜上奏,望皇上定夺。
祁曜君皱起眉。
季书棋不是如此乱来的人,他更愿意相信他这么做是有自己的考量。
可这件事不好放任,思索再三,他提笔批注了一行字,又另外写下一封信。
“怀浊。”
暗卫应声出现,“在。”
“你亲自去青州一趟,将此信交予季书棋,顺带看看青州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属下遵命!”
直到怀浊消失,祁曜君只是站在原地发呆,却并未拿起下一本奏折。
半晌,他才终于开口:
“未央宫的温泉开凿进度如何?”
“回禀皇上,已完工八成左右,玉石已铺设完毕,只剩最后的花纹雕刻以及引活水入宫。”
“必须赶在太后回来前,让她搬入主殿。”
“奴才遵旨。”
祁曜君轻舒一口气,又望向外头的天色,“是不是改用晚膳了?”
“差不多了,皇上可是饿了?奴才这边去传……”
“不必。”
祁曜君抬手制止。
“去朕的库房拿几瓶好酒来,摆驾未央宫。”
*
“小主?小主?该用晚膳了。”
季月欢被腊雪轻声叫醒,她茫然地坐起身,目光呆滞地落在虚空处,像是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处何地,好半晌,才动了动眼珠子,左右四顾了一下,随后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哦,好。”
腊雪和冬霜一边扶她起身,一边无奈对视。
这些天小主都是这样,好似陷在梦里似的,每每醒来,都要愣上好一阵儿才能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
看得她们心里着急,又无计可施。
分明前些日子还好好的,皇上和小主在那秋千架下亲密,她们看了都脸红,怎么一转眼,皇上便不来了呢?
小主也不问,像是毫不在意似的,整日整日地睡,虽说也吩咐了她们按时唤她醒来,可任谁都能看出,小主苏醒时呆坐的时间越来越长,似乎……
似乎她越来越不愿意醒了。
“小主……”
腊雪忍不住开口,“恕奴婢多嘴,您和皇上……究竟怎么了?”
季月欢又愣了一下,像是有些没听清,又像是在回忆她口中的“皇上”是谁。
半晌才慢吞吞地开口,“没怎么。”
她也确实不知道怎么了,那天祁曜君走的时候心情还不错,季月欢本来都做好了他晚上过来折腾她的打算,但他意外的没有出现。
她也没在意,不来正好,她便自顾自睡去。
之后几天这人就跟消失了一样,季月欢思索了一下,她感觉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的演技还是太差了,没能骗过祁曜君,这小子感觉到了她的敷衍,所以自尊心受挫,干脆不来了。
但对此她的第一反应依然是,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
原着里她本来就是死在冷宫,祁曜君冷落她是迟早的事,她一点都不意外,所以照常睡大觉。
如她三哥所说,位分升了又不是不能降,或许再过不久,她便要当她的才人去了。
私心里她还蛮高兴的,倒是忽略了这些个宫女的忐忑。
见腊雪一脸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