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那名戈什哈统领却摇了摇头,退出书房合上房门,身影却在门外闪烁,显然是要陪着周培公坚守到最后一刻了。
书房内彻底只剩下周培公一人,窗外的喧嚣陡然拔高了一个层级,喊杀声、火铳爆鸣声和爆炸声己经近在咫尺,火光将整个窗户映照得通红透亮,红营兵将的呐喊声都己经隐隐约约传来,院子里不时传来“咚咚”的闷响,那是红营的炮弹落在院中。
周培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书案一角,一方素雅的锦垫上,早己静静地摆放着一个通体无瑕的羊脂白玉酒壶和一只同质地的酒杯,壶身温润,在跳跃的火光映照下,流转着内敛的光华。
他拿起玉壶,拔开同样由白玉雕琢的壶塞。一股极其淡雅、近乎无味的酒香幽幽散出,动作从容而优雅的将壶中澄澈如水的液体,缓缓注入玉杯之中,举起酒杯,木然的看着杯中的毒酒在爆炸声中轻轻荡漾。
“幼年丧父,母亲拉扯长大,十岁,闯贼入寇,母殉难,挣扎逃生、落魄无依,幸得显赫人家看中带入京师,始有数年平步青云……”周培公露出一丝苦笑,一仰头,将杯中毒酒饮尽:“没想到……终究还是要殁于贼寇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