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转向了内部推消。
“当初是谁力阻快速集成丹阳?如今强敌将至,丹阳尚是一盘散沙!”有人拍案,目光锐利如刀,扫过之前主张“稳固根基、徐徐图之”的家主们,尤其多看了臧晏、乔公一眼。
“哼!若非有人只顾贪图丹阳盐铁之利,却迟迟不肯投入重兵清剿境内残馀黄币流匪,未能真正创建稳固防线,何至于让孙坚觉得有机可乘?何至于让丹阳诸家首鼠两端?”
被责问的一方立刻反唇相讥,矛头隐隐指向那些在丹阳获利最多、根基却扎得最浅的家族,其中也包括了陆康此前担忧的“借陆氏之恨为开疆刃”的意图。
唇枪舌剑,互相指责,将数日前的、各自的算计和保守尽数抖落出来。
厅堂内唾沫横飞,但诡异的是,在这激烈的相互攻计之下,一股惊人的凝聚力反而开始滋生。
因为所有人都清醒地意识到:再不团结,再不为丹阳郡这块至关重要的战略屏障搏一把,就真的要为他人做嫁衣,甚至步青州后尘!
“够了!”广陵太守张超猛地起身,玄色太守袍服无风自动。
他一直冷眼旁观看这场由惊惧与懊悔交织的闹剧,看看这些手握广陵、庐江庞大资源,掌握着数以千计楼船斗舰、数十万精兵甲士的家主们,在敌人刀架到脖子上时才惊觉抱团。
他脸上那份“与山海同荣”的热切早已被一种深入骨髓的鄙夷取代,
张超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一张张或羞惭、或焦躁、或强作镇定的脸,声音不高,却带着冰冷的穿透力,字字如刀在众家主的心上:
“魄力?见识?诸位倒是将这两个词演绎得淋漓尽致!
昔日,陆将军于微末之时便敢谋划辽东龙川,国战归来更是不惧群狼环伺,悍然于僮县、广陵搅动风云!
而后受命于危难,提一旅之师千里援幽,破壁垒,救蓟县,两州军政大权尽揽于手!
汉帝国北方半壁,风云皆因其动!”
他猛地拔高声音,近乎是咆哮,手指戟指南方:“再看看我等在做什么?!
守着广陵富庶,庐江沃野,战船如林,甲兵如山!
却为了一个北边的盐矿,南边的一县之地,在府衙之内蝇营狗苟,互相推,争那仁瓜俩枣!
空有泼天资源,不思进取,犹嫌不足!只晓得躺在下邳陈氏那张虚张声势的脸庞门坎下瑟瑟发抖!”
张超脸上泛起一丝极尽嘲讽的冷笑,眼神锐利如针:“直到孙文台这个带着青州亡命徒的疯虎,已经把刀尖戳到丹阳腹地,才火烧屁股地想起要去争丹阳?晚了!可笑!竖子不足与谋!”
最后六个字,如同炸雷响彻厅堂,让所有家主的脸色青白交加,难看到了极点。
许多人不由自主地看向张昭等与陆鸣关系密切之人,心中更是百味杂陈。
若陆鸣真的在此:::
以他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那算无遗策的胆魄,何须等到今日,只怕早已借看联盟的威势,以雷霆之势将丹阳、吴郡收入囊中!
广陵、庐江、丹阳、吴郡连成一片,背靠大海,手握长江下游命脉,拥兵百万,战舰千艘,又何惧他孙坚领着背并离乡的青州残部?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陆鸣目前也不在广陵。
在张超冷酷目光的注视下,在孙坚百万大军狂飙突进的威胁下,在众人心知肚明的懊悔与对比中,广陵、庐江联盟的庞然大物终于放下了内部一切分歧。
“议定!”张深吸一口气,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沉稳,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即刻连络丹阳郡内已暗中接受我们条件的诸姓家族!共举义旗,以‘助剿黄巾馀孽”为名,
我广陵、庐江联军兵发丹阳!”
“是极!”乔公立刻接口,“速派快船精骑通告各郡县,黄币司马惧残部借豫章流匪之名复叛丹阳,其势甚大,我等为保境安民,应丹阳士民泣血恳求,奉朝廷之命义师进讨!”
陆康寒声道:“立刻调兵!以丹阳西部浙水一线为内核,沿江布防,构筑永固壁垒!
水陆并重,楼船、斗舰封锁江面,步卒依山筑寨!此线,必成铁壁!绝不容孙坚虎狼之师,北窥我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