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离盯着光幕上的结算信息,眉头越皱越紧,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椅背,发出“哒哒”的声响。
“怎么回事?”
他低声喃喃,目光在“血脉反馈:无”和“充能进度:无”之间来回扫视。
‘明明完成了契约,为什么一点反馈都没有?’
他的手指停在陆胤圆盘的裂纹上,青铜纹路在昏暗的机房中泛着微弱的冷光。
诺玛的服务器阵列依旧在无声运转,蓝绿色的数据流映在他的侧脸上,显得格外冷峻。
“难道是契约层级不够?”
林离自言自语着,目光在光幕上滑动,试图找到更多信息,然而,除了那几行冰冷的文字,再没有任何提示。
他盯着光幕看了半天,最终叹了口气,有些不舍地挥了挥手,试图关闭光幕。
然而,就在光幕即将消散的瞬间,异变陡生。
淡黄色的光幕突然扭曲,化作一道炽烈的流火,直直窜入林离的眉心。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黄金瞳不受控制地亮起,仿佛有无数画面在脑海中飞速闪过。
燃烧的青铜城、破碎的龙骨十字、诺顿那双金色的竖瞳,还有手中的青铜圆盘
“又来了靠!”
………
林离的视线被炽烈的流火吞没,意识仿佛被卷入时空的漩涡,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前已不再是诺玛的机房,而是一片即将冰封的荒原。
巨炉倾覆的刹那,熔岩如垂死的赤龙从山巅奔涌而下。
诺顿的黄金瞳在火光中近乎透明,他亲手推倒了自己铸造的青铜巨炉,这座曾为北欧平原带来温暖的炼金核心,此刻裹挟着沸腾的铜浆冲入冰海。
海水与熔岩相撞的轰鸣震动大地,蒸汽冲天而起,化作遮天蔽日的灰云。
追兵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他们身披炼金重甲,黄金瞳如星火闪烁,手持刻满龙文的炼金长矛。
为首者额生骨角,竟是半龙化的混血君主,也不知封神之路到了什么地步?
此刻,寒风呼啸,雪花如刀。
林离低头,看见自己覆盖着青铜鳞片的手掌,再看看眼前裹着厚重毛皮斗篷的康斯坦丁,他立刻明白了这是诺顿的视角。
“哥哥,我们还要走多久?”康斯坦丁的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微弱。
林离——或者说诺顿,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弟弟的手。
他的胸口有一道狰狞的伤口,粘稠的龙血凝结在鳞片上,那是敌人武器留下的痕迹。
他们一路向东,翻越了无数座雪山。
诺顿的伤口在严寒中愈合得极慢,但他不敢停下,那些追杀的军队虽然有很大一部分已被他倾覆的锻炉埋葬在冰海之下,但他知道,贪婪永远不会停止。
不知过了多久,林离的意识有些模糊。
终于,在翻过一道雪山后,他们在一片群山环绕的谷地停了下来。
这里没有北欧的极寒,也没有追兵的阴影。
“哥哥,我们还走吗?”
诺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要再前进了,再往前走是战场,那儿并不安全。”
他的目光投向东方,黄金瞳中映出遥远的火光,“太古以来,王座在西而战场在东,我们在这里停下,已是极限。”
康斯坦丁回头,看见哥哥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得修长。
诺顿的衣袍上沾满泥土,指尖还残留着青铜与血的痕迹,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就在这里,种下我们的种子。”
康斯坦丁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
诺顿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拍了拍弟弟的头,他的目光落在远处连绵的雪峰上,那里隐约有着金属的气息吞吐。
时间流逝,诺顿陷入了漫长的沉睡,他的伤口在龙类的自愈能力下逐渐恢复,但精神的疲惫却让他选择了休眠。
康斯坦丁偶尔会离开山谷,带着好奇与孤独探索这片陌生的土地。
不知多少年后,林离的意识附着在康斯坦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