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态风流,仰卧在包间小塌上。旁边人正恭维地倒酒,嬉笑着口中念叨。
“什么破落户的人家也配得上世子?我看侯爷是糊涂了。”
“唉,不可妄言。”他板着脸,只一会儿便恢复正常,语气诸多感慨。“这件事是父亲定的,自有他老人家的用意。”
“是是是,还是世子爷有雅量,不像我等俗人。”
······
蒋珩冷嗤一声,生怕再听下去污了耳朵,想着还在等他的小姑娘,强忍着怒意偏过头,快步赶回农庄。
临近子时,月明星稀,农庄内寂静无声,黯淡无光。
蒋珩步入其中,有清风拂过耳畔,洗净了真定城内的糟粕,心中莫名安稳下来。目光看向小姑娘所在方向,脚步更快。
临近时听屋内窸窣声不停,蒋珩心下奇怪,精神了不少。进门才发现,原是那妇人在扶着小姑娘吐酸水。
痰盂是木制的,看起来很老旧,辨不清具体颜色,微微变形,小姑娘满头的薄汗,紧闭的眉眼凑在一起,看起来痛苦极了。好在他夜视能力强,不然还不知道小姑娘遭了这么大罪。
“姑娘怎么了?”他声线压得很低,凛冽如风。一面说着,一面过去将妇人扒开。他走之前人好好的,只是昏迷状态,梳洗干净换了衣物,过敏症状该好一些才对,怎么还愈发严重?
妇人有些无措,站在一旁手紧紧揪着衣角。“这,老妇不清楚啊,姑娘也不知怎的了,突然就吐了。”
“燃灯。”
“灯油贵···”妇人支支吾吾还未说完,感受到蒋珩直视过来的目光,杀意如炬,比月光还夺目,吓得立刻转了口风。“这···这就点···就点。”
烛光亮起,小姑娘看着状态比白天还差,唇色发白,迷迷糊糊,还时不时干呕两声,胃里什么都没有,只剩下酸水。
蒋珩心如刀绞,咬了咬牙,索性用手接着小姑娘反上来的酸水,然后小心翼翼擦汗,像是对待幼儿那般仔细。
他一分银钱没少给这户人家,竟然把姑娘照顾成这样。心头的气血翻滚起来,额角两边突突直跳。这个老妇人,简直该死!转过头质问。“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老妇人闻言一激灵,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将事情说个清楚。洗澡换衣都是他安排好的,无非就是喂了点晚饭的粥。
“粥用什么做的?”
“米···米糠,还掺了些小米细粮呢。”
蒋珩擦汗的手一顿,算是明白今晚这场病从哪来的了。小姑娘从小到大可能连糙米都没吃过,别说吃米糠这种稻壳了。
“出去。”
“公子···米糠是我们常吃的,不可能吃坏人的。”
“出去!”他敢保证,如果不是碍于小姑娘在这,他现在就掐死这个蠢笨之人!江湖赫赫有名的“落红”难道会是心慈手软之辈?
可惜蠢笨之人并不知自己保下了一条命,老妇人回屋便推醒枕边人,开始念叨。
“你猜什么?那人竟然怀疑晚上吐了跟咱们喂她米糠有关系!咱们一年四季吃米糠都没事,她就有事了?胡说八道,我看是病得快死了,吃啥都不行吧。”
老汉被推醒困得不行,一听就这点事更闹挺了,神情有些不耐烦。“人家给那么多银子呢,顿顿吃细粮都供得起,吃不习惯米糠就不吃呗,这点事也唧唧歪歪。”
老妇一听不乐意了。“她就算是金枝玉叶的大小姐,如今还不是租着我们房子?什么身子米糠都吃不了,咱家柱子小时候最爱吃米糠了。”说到一半看老汉睡过去,她气得又推了两把,直至把人推醒方继续说:“还顿顿吃细粮,那得多少银钱,咱们还得留着给柱子攒私塾的费用呢。”
“随你便,睡觉睡觉,明天还得下地呢。”老汉说完闭眼躺在一旁,现在只要能睡觉,什么都无所谓,没过一刻钟,鼾声又起。
老妇人叹了口气,呸了一口才躺下,心想这下有钱了,接下来两年柱子的私塾钱都不用愁,还能多添置两件好的衣裳。要她说这大户人家小姐就是太娇气,还吃不了米糠,哼,没福气。
*
翌日清晨,云层疏密,风清气爽,是夏日难得一见的凉快天气,农庄内女人结伴去山上采野菜,一路上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满囤媳妇蹲下时,视线不经意扫过一旁,地上隐隐有红色的血迹。
她咽了咽口水,看了眼血迹所在的方向,正思索要不要上去看看,跟她一起来的小姑子已经快一步割开草走过去了。
草叶被割开后,一具残缺的尸体霎时映入众人眼中。
“啊!!!”各家小媳妇和姑娘尖叫声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