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浦径直走到书案旁坐下,拿出纸笔,准备记录。
看着刚才走访的青年男子浑身酒气,满脸伤痕,嘴角红肿,狄仁杰转头看向郑武。
郑武走到狄仁杰旁边,将跟踪的经过讲了一遍。
狄仁杰微微颔首,转而看向陈二狗,“请问这位乡邻,姓甚名谁?因何满脸伤痕?”
“小人陈二狗。”
陈二狗疼得呲牙咧嘴,伸手捂着脸颊,“这,这伤痕是小人不小心摔的?”
陈二狗啊陈二狗,这么明显的外伤,哪里像是摔的?
如此粗陋的谎言,竟敢忽悠本官?
狄仁杰抬了抬手,示意陈二狗坐下,“陈二狗,不知因为何事前来报案?”
陈二狗走到西侧座位坐下,“启禀大人,小人知道是谁杀了牛老保的大儿媳牛郭氏。”
“牛郭氏死了?”狄仁杰吃了一惊,脱口而出。
陈二狗迟疑了一下,“小人不知,不过有人和陈老保有过结,放狠话要让牛老保全家死光。”
郑武和狄浦互相看了看,两人似乎已经猜到了那个人是谁。
狄仁杰惊问,“陈二狗,你说的人是谁?”
陈二狗满脸怒气地咬了咬牙,“是陈文鹤。”
“陈文鹤?”狄仁杰眨了几下眼睛,想了想,“陈二狗,你把具体的来龙去脉详细说一说。”
“回大人的话,那是牛郭氏失踪之前的时候。”
陈二狗端起旁边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想了想。
清明之前的一天午后,小人在南山五佛寺游荡了半天,感觉无趣,随即沿路返回自己家中。
途经牛老保家的院门外时,看到陈文鹤怒气冲冲地走出牛老保家的院门。
小人一心回家,也没多想,便跟着向前走。
这时候,陈文鹤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牛老保,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一家忘恩负义的东西,全家都得死光。”
接着,看到陈文鹤脚下发力,冷笑着扬长而去。
……
狄仁杰思索了一会儿,“陈二狗,就这些?还有其他的吗?”
陈二狗摇了摇头。
接着,他伸手指着屋顶,“大人,牛郭氏失踪,小人确定就是陈文鹤干的?”
狄仁杰呼出一口气,“确定没用,必须要有证据。”
陈二狗急忙辩解,“小人就能证明。”
看到狄仁杰摇头,他立即改口,“大人,这样还不够吗?”
狄仁杰想了想,再次看向陈二狗,“陈二狗,本官带人第一次到访你家时,为何不向本官说起?”
“这……。”陈二狗变得支支吾吾,随后小声嘀咕,“小人当时没想好。”
狄仁杰转头看向郑武,“郑武,立即把陈文鹤传到二堂。”
“是,属下明白。”
郑武拱了拱手,转身走出二堂。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郑武带着两名快班衙役来到陈文鹤家门前。
“咚咚咚,咚咚咚。”
其中一名衙役上前敲门。
过了一会儿,院门被打开,陈文鹤怒气冲冲地走出院门,“谁个不长眼的家伙,抱丧呢?”
待看清楚眼前的是三名穿着衙役服的官差,陈文鹤顿时一愣。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满脸堆笑,立即改口,“几位官爷,你们过来,还是为了那件事?”
郑武连忙追问,“什么事?”
陈文鹤想了想,“一个姓李的官差早就来过了,说是走访牛老保丢失大儿媳的事。”
郑武微微点头,“既然你知道了,走吧,去县衙一趟。”
陈文鹤顿时瞪大了眼睛,连连摆手,“不不,草民已经说清楚了,草民并不知情,怎么还要再去县衙?”
郑武冷哼一声,“这可由不得你,来人,带走。”
两名快班衙役走到陈文鹤两侧,扭住他的胳膊,押着就向前走。
陈文鹤大声疾呼,“草民是陈文鹤,你们抓错人了。”
刚才敲门的衙役淡淡一笑,“老实点,抓的就是你。”
突然,从围墙转角处,走过来一群百姓,向着这边围拢过来。
领头的一人正是猎户陈三连,他拦住郑武一行人,“你们是干啥的?怎么能随便抓人?”
接着,他又转头向着旁边的一个院子高呼,“大哥,快出来,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