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殷正一声令下，天鹰教众再度爆冲了过来，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明显更加慎重了。

偌大的战圈中，岑哀负手而立，傲视众人。

此时此刻，他的手中已经没有长枪了，这也等于是失去了一大依仗。

手掌在胸前摸索片刻，又抽出一支烟来，轻轻点燃了。

呼……

一声叹息，他的脸色依旧平静。

“这一生我还要经历多少次修罗乱斗战场，别人只看到我的杀伐狠辣，却不知我早已受够了这灭绝人性的屠杀。”

修罗也会厌恶生死么？

至少岑哀心头早已经冰凉，或许这些人在他的眼里，本该只是一群蝼蚁，可是蝼蚁也有生命。

“不管你是不是修罗王，今日我这山庄便是你的最终的归处！”殷正冷喝，面色无比阴冷。

扫了一圈四周，岑哀眺望这宗门的风景，不觉摇了摇头。

“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这里。所以你们也无法让我留下。”他说的那么淡然。

生死当真能与喜不喜欢连在一起么？

至少岑哀可以。

就这样静静的抽着烟，岑哀的身上根本看不到凌厉的气势，或是雄浑的杀气。

竟真的就像是一个老人站在那里，老人已然风烛残年，面容枯槁，看淡了风霜雪雨，心头自是波澜不惊。

饶是如此，围攻的天鹰教众竟然无一人敢冲上来。

战意随着时间在一点一滴流逝，随之减少的还有他们的信心。

“咱们还不上么？大家都在等什么？这分明就是一个人畜不惊的老人么？”有人心里不禁发问。

可是这都是一群明眼人，地上的尸体上还冒着热气，谁也不知道这个老人什么时候会怒发冲冠，大杀四方。

终于，随着岑哀指间的最后一点火星熄灭，他的脸上突然漏出一丝鬼魅的笑。

这笑容分明就是嘲笑，笑尽苍生，也笑尽了周围参与围攻的人。

“不管了，上！”殷正怒喝道，“我不信，他一个人当真能对付我们这么多人，何况他手里早已经没有了枪。”

“没有枪，便不能杀人了么？”一声冷笑，岑哀竟然当先动了。

身形急掠，闪过一道残影，就好像一头猛虎突然苏醒，手掌中出现一把染血的匕首，就好像一颗猩红的獠牙一般，恶狠狠的扑了上去。

嗷……

分不清是岑哀的叫声，还是战圈中天鹰教众的惨叫声。

一道惊鸿飞影，开始横扫战场。

每走一步，便会绽放出一道血色莲花，手起刀落，根本没有丝毫的犹豫。

在他的手中，收割杀人似乎都成了艺术了，这世间也不知有几人能够做到。

或许此时，连岑哀心头都有几分惊疑。

以前，修罗杀人便只是杀人，从来都未曾有过怜悯之心。

可是现在他的境界跌落之后，正因为修为的不济，在窥探到底层武者的心境。

习武并不是都为了分生死的，即便是同在一个江湖上，也不是所有人都甘心由强者主宰自己的生死的。怀着弱者之心，才能真正的回归到平静的生活。

何为自然，自然便是众生，便是世间的弱者。

强者主宰得了的众生，实际上唯有主宰得了这片江湖。

怀揣怜悯之心，想不到岑哀的战斗力竟然不降反升，出手虽然不在狠辣，但是出手间却似有韵律，暗合道韵。

这才是真正的可怕！

惨叫声连续不断，迈步在人群之中，恰似闲庭信步。

一个人，一把短刀，形影不定。

“怎么可能？难道他一直都在隐藏实力么？”殷正终究是怕了，即便是他化劲后期的修为，与此刻的岑哀对上，即便是全力抵御和闪避，胸口依旧留下了两道浅浅的刀刃。

“魔鬼，这分明就是一个魔鬼！”

“完了，一切都完了，这里的人全部都要死！”

杀的敌人胆战心惊！

慕容兰蔻满脸的惊骇，全身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她本是医者，最擅长的是治病救人，何曾见过如此的杀戮。

人命如草芥，随意收割。

不过片刻之间，天鹰教众的人手便折损了三分之一。

战圈后面，已经有人开始偷偷溜走了，不战而退，除了大厅，便发疯似的向山下跑去。

堂皇的宫殿已然沦为修罗战场，留下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