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认得寻玉手?难不成你也是医道中人?”慕容庚好奇的问道。
寻玉手乃是一手上古诊脉的手法,其起源早已不可考,之所以被称作寻玉手,那是因为最好人们在深山中寻玉,都会先用手指敲上一敲,从指间的触觉和反射回来的回音来判断玉石的品质。
后来有人将这手法延伸到了医术之上。
若不是世传的医道世家,是根本不可能掌握这一手诊脉之术的。
“见得多了,自然也知晓一二,让慕容先生见笑了。”尴尬一笑。
片刻之后,慕容庚的脸色越加的阴沉,一直沉默着,一言未发。
岑哀根本没有开口去问,他的情况他自己知道,至少凭借自己的医术还解不了。
可是慕容庚的医术当真比他更高明么?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医术多少也与文法沾边,不同门派,不同的医道传承,自然是各有所长,再加上慕容氏所擅长的龙虎山丹道,大多都与固本培元,滋补益气有关,或许真的对他有所帮助也说不定。
虽然不问,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一丝期许的。
“唉……”长叹了口气,慕容庚的脸色无比的阴沉。
“想不到前辈的身体已经恶化到如此的地步。你说的对,这应该是诅咒,而不是毒。我还从未听过毒会如此的怪异的。”
霸道的毒不过是置人于死地,不过会逐渐腐蚀肉身,蚕食活人的生气,封锁丹田的劲气的毒,何曾有人见过。
“恕我冒昧,前辈到底中了什么人的诅咒?”慕容庚追问道。
“那是一个积压千年的怨妇了。”说到这里,岑哀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
他知道这是左臂上那个女魃纹身所引起的,这纹身就像是跗骨之蛆一样,粘在他身上,始终挥之不去。
更可恶的是,岑哀竟然不知道这究竟是女魃的真身,还只是他的怨念。
深吸了口气,他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几分,又对面前人拱了拱手。
“这不提也罢。不知这诅咒,慕容先生可能解么?”
“解?这……”慕容庚脸上似有愧疚之色。
这一切,岑哀早已经料到了,若是这诅咒不那么霸道,又如何能够让他这堪比金刚法身的肉身,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前辈,这老话说的好,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诅咒,那也说明并非不可解,只是你没有找到化解的办法。我想你应当还是去当初的地方去找一找,或许会有什么办法呢?”慕容庚正色的说道。
“是啊,诅咒应当能解,只可惜凭我现在的状况,怕是没等我找到地方,便会彻底油干灯尽了,天意弄人,看来老夫这一声注定了,逃不过此劫。”无奈的叹了口气,岑哀也不想再留了,转身便要走了。
恰在这是,先前跑开的慕容兰蔻突然从门边探出头来,对着岑哀喊道。
“老爷爷,你别听我爹胡说,虽然你的诅咒他解不了,但至少可以延缓你身体的腐烂,甚至可以掩盖你身上的这股怪味的。”安慰了一句,她又转头对慕容庚冷哼道,“怎么样啊?老爹,你不是刚炼出了百花玉露丸么?连殷河那个小人你都能送,难不成对我的救命恩人就这么吝啬么?”
女孩话语间似有怨气。
“百花玉露丸?这是什么?”岑哀好奇的问道。
慕容庚狠狠的瞪了女孩一眼,低声解释道:“百花玉露丸,乃是我用百种花卉,和三种无根之水融合炼制而成的,不仅有滋补益气的功效,还可以天然产生一种香味,至于能不能掩盖你身上这股腐烂的臭味,我还不敢妄断。”
“花卉?无根之水?”岑哀轻喃。
花卉做药,慕容庚并不是首创,这一点岑哀并不好奇,只是这无根之水倒是有点意思。
所谓无根之水,指的便是从天山落下的水,不占地面,才叫做无根。
这种水总共只有三种,雨水,雪水和露水。
传说汉武帝好神仙之道,偏信鬼神长生,于是便设下承露盘用来承接早上的甘露,为此后宫不知多少宫女被为了接引露水被活活累死。
这本是无稽之谈,至今也没有人验证出这所谓的无根之水究竟有什么妙用。
岑哀也想不到,慕容庚竟然会以此来炼丹。
或许这本与龙虎山本身修道有关,道士最怕世间的俗气,所以大多都隐居山林,避世慎行。
所以这无根之水,在丹师的眼里倒成为了不得的宝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