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法?”李炎微微一怔,心里狐疑道,“我从未见过父亲练剑,不过……这竹屋堂前供着的,的确是一把剑!”
难道这么多年,李神农一直都在隐藏?
很快他便给出了答案。
森冷一笑,李神农慢慢站了起来,看着岑哀,眉宇间似有几分欣赏,“果然好见识,洪家果真是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传人。请吧?”
岑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跟着老人一起进了竹屋正殿。
“我们也要看跟上去看看么?”李炎低声问道。
李本草脸色微沉,摇了摇头。
“算了,这竹屋你父亲平常最忌讳别人踏足,连你我也不例外,看来这小子有资格与大哥坐而论道了,我们便在这里候着吧!”
“哦……”点了点头,虽然心里有几分不甘,不过还是忍住了。
单凭这份心性,李炎便差了很多。
穿过前厅,一片种满桃花的院子映入眼帘,正值花开的季节,满园春色,香气怡人。
步入正堂,岑哀一眼便看到供在香案上的那柄剑,准确的说应当是剑鞘!
李神农亲自为岑哀煮茶。
“大红袍,乃是武夷山九龙窠高岩峭壁上的那株茶树所产,每年的产量也不过500克,绝非外面所售卖的茶叶可比,岑小兄弟可以尝尝。”
沸水煮茶,清香扑鼻,只不过水太烫了。
端起茶碗,岑哀一饮而尽。
呼……
一口热气吞吐,他脸上浮现一丝满足。
“好茶!”
“哦?好在哪里?”李神农也端起茶碗品了起来。
“风吹日晒,有苦有甘。”
“哦?是先苦后甘呢?还是先甘后苦?”李神农继续问道。
“甘苦并至,恰似霍去病远击大漠,封狼居胥;又似诸葛孔明草船借箭,火烧赤壁!”
“一文一武?”
“不,是一阴一阳,阴阳相合,是为太极法门……”
点了点头,李神农又为他斟上半杯。
“再尝尝?”
“好!”岑哀淡然一笑,端起茶杯,又喝了一杯。
“味道怎么样?”
“恰似二月春雨随风潜入,又似三月春雷,惊蛰过后,万物复苏。”岑哀眼神微眯,任由那股热气在体内流转。
“雷雨交加么?”李神农狐疑的问道。
“不,是刚柔并济,这是形意拳意。”
……
以武论道有很多种,不过以茶道入题的却仅此一家。
茶与武真的相通么?
茶是礼,是养生之道,是静心凝神,陶冶情操的圣物。
武是杀伐,是存亡之道,是高低长短,不断突破极限的恒心和毅力。
似乎不能同日而语?
可是二者都是自然,都是天道。
武夷山大红袍母树若不是在悬崖峭壁上生长,在昼夜温差极大的环境中锤炼,也不会有这缕人间至极的清香;
武者若不能在生死边缘几番轮回,在数万人争渡的浪潮中脱颖而出,又谈何破镜而上。
至极并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
可是逆天终有路,从未断绝。
“你的拳虽然霸道刚猛,可是出手间尚有一丝犹疑,你的心里还有挂碍么?”张神农低声问道。
“你的拳太过讲究分寸,缺少有我无敌的气势,没有杀伐之心,难道你的武道如此不坚定么?”岑哀也反问道。
“我李家以医武著称,但凡医者皆有仁心,出手间总归要留下一丝余地。而且我的武也不是为了杀人,只是为了求长生,灭灾祸罢了,何必非要争出个生死,杀人一千,尚且自损八百,做人不能都做绝了。”
“哦?长生这么容易得到的话,张三丰、达摩之流早就破碎虚空了,长生也是需要本钱的,你不拼命去争,难道天上还能掉下来不成,那一丝顿悟的契机往往只存在于生死之间,你终究太过惜命!”
岑哀一语直接点破了李神农的致命的弱点,这等于是破了他的武道之心。
李神农脸色无比的阴沉,冷冷的看着岑哀,感受着他周身释放出的戾气。
“佛家最讲慈悲,可是佛陀也有杀敌之神通,古今皆是如此,都是先杀后悟,先死后生概莫能外。不褪去凡胎,如何争夺那极致的光华。”岑哀轻笑着,面色剑意。
“那么你呢?既然你武道之心如此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