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哔”
“轰隆!!”
乾符二年腊月初九,当北方因为刘继隆敕令调兵募兵而热闹起来的时候,江南的战事却已然白热化。`s,w¨k~x¨s_w/.,c~o^m¨当闷雷般的爆破声和升腾而起的扬尘出现时,为歙岭所环抱的城池也骤然告破。
“杀!!”
“先入城者,赏钱五万!!”
婺源城,作为歙州西南要隘,此地山深地僻,自天宝至如今,向来为盗贼所窟。
盘踞婺源四周山川的那些盗寇,恐怕到死也想不到,如此贫瘠的地方,竟然能吸引数万“官军”交战,继而将他们这些池鱼尽数殃及。
日上三竿,随着婺源城内的喊杀声越来越小,快马也冲出了城门,朝着城外高挂“渤海”与“高”字旌旗的牙阵而来。
不多时,快马疾驰来到大纛前,熟练翻身下马报捷:
“禀告高王,婺源城已经拿下,城内叛军尽数被诛!”
面对捷报,大纛下的高骈则是依旧保持沉稳,语气波澜不惊:“开县库,尽数赏给弟兄们!”“高王隆恩!!”
在他身后的高钦等人纷纷高声唱礼,而高骈却并不为所动。
他调转马头返回了营盘,并没有进入婺源城的想法。
他并不想打婺源城,因为相比较山道狭窄的婺源,他更想要攻打歙州门户的祁门,亦或者攻入睦州,沿着浙江之地歙州治所的歙县。
之所以攻打婺源,主要还是睦州久攻不下,杨行闵又在祁门布置了诸多手段来对付他,使得他只能来攻打婺源。
“高王,婺源已经拿下,是不是要直接走官道进攻歙州腹地?”
高钦等人走入牙帐,其中孙儒大大咧咧开口说着,引得高骈直皱眉头。
不过他并未嗬斥孙儒,只是平静开口道:“此事还需要派遣塘兵探寻,以免杨行闵诡诈,设伏于山间“高王放心,此事便交给末将!”
孙儒不假思索的应下,显然是准备通过战场上的表现来获取高骈的信任,以此为自己更进一步积攒战功高骈也不点破,只是微微颔首:“如此便交给孙郎君操办了。”
“是!”孙儒喜出望外,继而躬敬后退离开牙帐,安排人探寻山道,排除伏兵去了。
在他离开后不久,便有快马送信来到牙帐外,高钦从快马手中接过消息,打开后皱眉走入帐内,双手呈给了高骈。
“阿耶,北边的消息。”
他说的很隐晦,高骈立马知道了信中内容恐怕并不简单,于是接过查看起来。
果不其然,当他看见信中内容,得知刘继隆开始调兵南下,并在淮南、江陵、山南东道各处开始募兵后,他立马就感觉到了压力。
这种压力,是宋威、董成、杨行闵、钱缪等人无法带给他的压力。
宋威四人虽然挡住了他大半年的兵锋,但他终究有所推进,四人只是依仗山川地势才延缓了灭亡的时间。
相比较他们,即将南下的刘继隆才是他的生死大敌。
“看样子,刘继隆已经迫不及待要与吾决战,争出胜负了”
高骈脸色凝重,抬头间便立马扫视众将脸色。
但见众将脸色在他说出这句话后,瞬息间便变幻数次,便是街头戏法也比之不过。
不是他们怯懦,而是刘继隆带给了他们太多阴影。
张磷、索勋、蔺茹真将皆因刘继隆而死,被俘的孙高浔也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想到这些,他们便不免感到压力,而高骈自是感同身受,故此他爽朗笑道:
“当初吾接手三川过于匆匆,以至于让刘继隆轻松突破江油关。”
“如今长江以南被我军经营固若金汤,刘继隆除了走扬州攻打润州,继而占据江东与我军交战外,便只剩下强攻江北八州。”
提及此处,高骈目光看向高钦:“高钦,江北八州情况如何?”
“回阿耶”高钦简单梳理了思绪,继而说道:“八州屯粮七十万石,三十馀座城池,皆筑青石墙基,以青砖垒砌夯土而筑城,又有五万老卒坚守,易守难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