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汉奴!”
“把他们的牙都打碎!” 张掖东城,达扎鲁布万万没想到,率先需要自己支援的,竟然是进攻人数最少的东城。 此刻他站在百余名甲兵身后,脸色阴沉的难看。 “莽布这个废物,竟然连四百人都拿不下来!” “节儿,我只要一刻钟就能拿下他们!” 站在达扎鲁布身旁的一名小节儿开口请功,达扎鲁布却摇了摇头,同时观察城外说道: “北城和东城、南城的汉奴都在往这边赶,你一刻钟拿不下他们。” “将城门口的兵马撤回来,紧闭城门,另外从其它三城抽调半数兵卒来这里。” “把城头的这群汉奴吃掉,让张议潮那个奴婢知道,张掖没有那么容易拿下!” “是!!” 达扎鲁布的军令下达,身旁的小节儿便遵循军令开始调动兵马。 一时间,城头二百余名沙州将士被挤压,空间渐渐缩小。 张淮溶率部来到了东线,此刻的刘继隆正在与原本留守东线的十二团兵卒们竭力抵御着番兵的前进。 在张淮溶的指挥下,七十余名沙州将士轮流进攻,而番兵那方也因为达扎鲁布的指挥得利,故而稳住了跟脚。 东线陷入了僵持,这让达扎鲁布坐不住了。 在他的目光中,张淮深率领的百余人正在朝着东城的门楼逼近。 一旦让他们逼近城楼,再等张议潮率部抵达,那张掖城恐怕真的会失陷。 “催促其余各部,立马到东城来!” “是!” 小节儿点头应下,随即吩咐左右再去催促。 “猪狗的番奴!” “狗汉奴!!” “宰了他们!” 城头上,短兵与短兵碰撞出无数火星,沙州将士与吐蕃兵马交织成一幅残酷的战争画卷。 夯土夯实的马道上积蓄起了鲜血,双方人马每一次金属交击的声音都伴随着将士们怒吼的回荡。 队伍之中,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冲上前线的刘继隆以他壮硕身躯和顽强意志,在这狭窄的马道上展现出了非凡的力量。 他数次冲向达扎鲁布的亲卫队,每次都因为力竭而后退,每次都能杀番兵数人,身上的伤势也不断加深。 “伙长,您休息一会吧!” “我们已经做得够多了!” 眼看着刘继隆还要再上,马成、耿明试图搀扶刘继隆坐下休息,可刘继隆却顽强的站在原地。 望着不断前进的己方将士,即便双手的虎口已然开裂,颤抖不止,可他的注意力却不在自己的伤势上。 满脸染血的他扫视面前,不知不觉中,在他面前的第三伙兄弟,只剩下了马成和耿明两个人。 赵迁、焦大、毛忠他们几人的面孔已经不在,这让刘继隆鼻头一酸。 回望自己四周那些袍泽兄弟的尸体,此刻所有的物欲都成了下品。 拿下张掖,结束这场战事成了他唯一的心愿。 因此,即便双手发颤,虎口疼痛,他还是握紧了手上的兵器。 “你们好生养伤,有我在前面顶着,你们不会有事的……” 刘继隆望着二人,声音带着丝决绝。 “伙长,我们也……” 耿明与马成闻言扶墙而起,只是不等他们开口,身后便出现了熟悉的声音。 “直娘贼地,老子要宰了这群猪狗番贼!!” 熟悉的声音响起,三人纷纷回头看去。 只见女墙豁口处,脸上缠绕布条的张昶竟然回到了战场,双目赤红的盯着番兵的方向。 “李骥,你干什么吃的!” 马成望着负伤上阵的张昶,忍不住质问带张昶下去的李骥。 “这厮偏要来,我也拦不住。” 李骥说话间从地捡起一把钝兵,刘继隆也深吸一口气道:“第三伙,只剩我们了,我说过要带……” “杀了这群猪狗,反正这辈子当了一辈子的奴隶,临死前杀了这群猪狗,赚了!” 张昶打断了刘继隆的话,马成、耿明等脸上也露出苦笑,目光却变得决绝。 是啊,这城头的汉人,哪个不是给吐蕃贵族当了一辈子奴隶的人。 那样糟糕的人生都体验过了,死亡又能算得上什么。 临死前杀些番狗,也算对得起曾经在吐蕃贵族马鞭前的自己了…… 刘继隆深吸了一口气,没有什么言语,只是默默转过身去,面朝那群番兵,将铁胄戴回头上。 “走,再冲一次!” “宰了他们!” “娘地,拼了!” 刘继隆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