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刀影,已至身前的骑兵战马甚至都没有一丝反应,四匹战马的马腿竟然被齐刷刷地斩断!
马身上的骑兵,整齐地向前翻滚到草地之上,最终跪倒在哑巴的身前。而他们身后的那些战马,显然是受到了惊吓,一并长啸着急停了下来。
哑巴低眉看着摔在他身前的几名骑兵,那几人从这个落魄的男人眼中,似乎看见了无限的威严,不怒自威的杀伐之气竟使得他们忘记了反抗。
刀光一闪,四名骑兵的胸甲被一一斩开,人血混着马血洒在墨绿色的杂草上,悠悠的冒着热气。
这一刀,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时间忘记了动作。
就连那剩下的十几名骑兵,显然也被面前这个神秘的男人所震慑到了,其中一人拿出一支旗花迅速的点燃,其他人就这样勒住马匹与男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样的僵持对于云弈他们来说是不利的,他看着那颗在空中爆炸的旗花,知道这是在呼唤增援。
如果他们现在再不跑,等呼延部其他的援兵到了,就再也没有脱身的机会了。
这就需要有人能为云弈和南雀的殿后,不让这些骑兵跟上他们。
于是,将长刀插在地上的哑巴,就变成了这堵不可逾越的人墙。
只要他还站着,就没有人能够跨过他的身躯,追杀身后的二人。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哑巴背着身喊道,“小公子,你已经是个大人了啊!”
云弈明白哑巴话中之意,他咬着嘴唇,郑重其事地对着哑巴那伟岸的背影点了点头,于是拉着南雀开始朝山丘上跑去。
呼延部骑兵统一的棕红色战马吐着混着的鼻息,眼见着两个漏网之鱼正朝着远方跑去,这在铁律严明的呼延部军队中,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若是他们这队骑兵不能完成任务,那空手而归时等待着他们的,也将是与呼延部族人同样的命运。
战马开始嘶鸣,迫不及待地在地上摩擦马掌,十几人的骑兵队伍排成一排,众人将手中的标枪举起,形成一道钢铁的长城。
这是草原部落骑兵冲锋时的阵型,这队呼延部的骑兵不可能坐以待毙,眼睁睁地看着“两只小老鼠”从他们的眼前溜走。
哑巴活动了一下肩膀,将长刀竖着握在胸前,“来吧,多少年了,已经许久没有过这样的场面了,我的老朋友!”
他伸出右手,黄金手套自下而上,仿佛磨刀石一般划过了长刀。
霎时间!
那刚刚才重获新生的刀身竟然爆燃起了蓝紫色的火焰,仿佛转世的业火,与这位从血海尸山里爬出来的男人一起,势必要烧尽眼前的一切。
风声卷着马鸣,却不压不住烈焰燃烧时的声响。
长刀再度挥动起来,所到之处就连风也开始倒流,原本只有七尺左右的刀身,此刻好似跃动的游龙,火焰足足延长了三四丈之远。
一刀十六马!
冲锋的骑兵眨眼之间就被蓝紫色的火焰所吞噬,长刀的咆哮声贴着地面扩散而去,一时间战马的嘶鸣,骑兵的怒吼尽数被无情地吞没。
虽然不及自己巅峰时期的一半,但多年未经沙场的男人终于找回了当年的那种感觉。
而在队伍最后的一名骑兵,趁着人群混乱拿下背后的弓箭,瞄准了马上就要翻过山丘的云弈和南雀。
当然这也逃不过哑巴的眼睛。
只见他干脆利落地踢起地上的一支标枪,穿过人仰马翻的众人,骑兵手中的两支羽箭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直接贯穿了胸膛。
这个时候,从地上站起身的几名骑兵抽出腰间的弯刀,个个也是杀红了眼,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直奔哑巴而来。
哑巴的身形在凌乱的刀影中穿梭,从容不迫又显得游刃有余。大开大合的刀法,舞的是越来越快,力道也是越来越重,仿佛在人群中并不是一场生死搏杀,而是充满了暴力美感的舞蹈。
鲜血沾染了他破旧的深衣,于衣摆上绘制出了一幅血色的山河画卷,可这些血迹无疑都是来自于他的对手。
不!
这些呼延部的骑兵在这位从地狱中归来的修罗面前都称不上是对手,只能算是一只只待宰的羔羊。
于是,这一支装备精良的呼延骑兵,仅在五个回合下,就被哑巴悉数斩杀。站在尸海之中的男人仿佛无比的舒畅,滚烫的血液如熔岩般地在四肢百骸间流淌。
北风吹起他干枯的长发,记忆在这一瞬间又爬上了心头,无数个带着鲜红的名字,就这样毫不留情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云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