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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张光年这边才又开了口。
“西谛兄,我们现在各坐一边,这没办法,相互理解只是体面,当不得真也当不得准。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总是要办的,僵着顶着,没意义。我还是那句话,有什么条件有什么想法你尽管说出来,在我责权之内的,总还有个商量的余地。”
这次,那个西谛兄倒是马上接了口。
“这份文件送错地方了。我可以指点你一下,汾阳路出门右转,三百米不到,就是马捷礼的总董府邸。”
马捷礼就是法租界里现任的总董,这个王二毛知道。
就听张光年哈哈一笑,“西谛兄,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难不成会觉得这份文件他没看过?”
“那我就要来跟你论一论这个道理了!”
那个西谛兄口风不善,接下来的话像是连珠似的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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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租界里遵循的是哪国的法律?法租界里的人是受哪国的法律保护?你们南京…… 就算是个偏安政府,有什么资格跑来法租界里抓人?马捷礼看没看过重要吗?他是有签字还是有批文?巡捕房里有哪一个是来配合你们跨境行动的?这文件上面罗织的罪名,有哪一条哪一款在治安条例上面有所体现?”
这洋洋洒洒一堆质问,又引得台下一阵叫好。
不料这个张光年完全没有正面回答,反而突兀地问了句像似毫不相关的话。
“西谛兄,你认为处理这样的事情,是要依照法条好呢?还是依照人情好?”
“什么意思?”
“很简单!这件事情,今天不办,明天也可以不办,你我总是同胞,总还是想要这些人有个好的结果。但你有没有想过,到了半年之后,一年之后呢?到时候总会有人来办,未必就是你我,也未必就是这个章程!我南京政府…… 好吧,就如你所讲的,我们一个偏安政府。那么你认为是在我们的框架之内办事好呢?还是在其他人的框架之内办事好?”
这话说得很复杂,王二毛在脑子里面转了个圈,这才明白。
“哼!半年一年,你也未必就能笃定!”
“那就来试试看!你是觉得有把握说服他们离开上海,还是觉得以你的能力有把握护住他们的周全?有句话,很浅显的道理,无法承担就不要揽责!这件事情,我劝你还是让他们自己来做选择。我张光年今天称你一声西谛兄,那是敬你无私为公,但要讲到能力,你就只是一个书生…… 而已!”
这话说完,台上顿时静了下来,而在台下,却是已经嘘声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