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窗恰在神庙祭坛的正中央,正午的日光灼烈,明亮的光晕透过天窗直直照在那宽大的蒲团、不,蒲团上的圣娼身畔。
缘何称他为圣娼?
禁欲为圣、放荡为娼。
而如今,这两个词却能恰好不过地应在男人的身上。?微?趣!小,说′ ¢已-发!布/最·新`章,节?
只见,那从来古韵清冷、神性孤高的太华国师,如今周身只披了一层薄而再薄的白纱,他双手合十,双膝跪地,面容安详,口中念念有词,仿若只是在遵守神的命令行事。
他抛却了耻辱、抛却了肉身、也抛却了世俗的爱欲。
——此时的他,只是作为一个净化灾戾的容器而存在。
许是听到了来人的动静,纳兰停云浅浅睁开银白的眼眸,他静静地侧头仰望而去,见到江让的一瞬间,他眼睫轻颤,嗓音沙哑道:“江大人,烦请移步,与余同观此卷避火图。”
江让眉头微挑,他确实有些惊讶了,没想到这白雪似的人居然也会看这等污浊之物。
还有,方才这人口中念念有词的,该不会是春宫图内的技巧与动作吧……
江让脚步微顿,一瞬间,心中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
他忍耐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眯眼试探道:“国师大人,此意为何?不若直接开始,也省得多事。”
“江大人,”纳兰停云银色的眸微微转动,他平静而认真地半捧起那厚厚一卷的避火图,掀起眼皮,对江让冷淡道:“此为净化的仪式,需全然按照神庙中的书籍行事。”
江让身形一僵,他喉头莫名干涩了一瞬,语调也慢慢带了几分怪异:“国师大人,你的意思不会是我二人需要从头到尾、一个不落的将这卷书中的动作全然做完吧?”
纳兰停云抿唇,清冷的面容映照在光晕中,显得愈发神圣、不可侵犯。
他略微颔首,平静道:“确是如此。”
江让嘴唇微动,一时间心中难得生出几分微妙的抗拒之意。
这实在不是他不愿意,而是那卷避火图,实在太厚了……
作者有话说:
小江大人:?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日子还过吗??
纳兰:我只是个净化容器我只是个净化容器,不管了,反正都是容器了……
第247章 佛口蛇心伪君子21
江让的担忧还是多余了。
许是在蓬莱之间避世久矣,纳兰停云被养成了极其含蓄且止欲的性情。
纵然面不改色地将整卷避火图都看了个遍,可若是叫他应用到实际,却是难之又难。
这位清冷脱尘、神性疏离的太华国师似乎连摘开玉带钩都耻于动手。
仿佛于他而言,连凡人寻常的念想,都是一种恶劣的不敬与肮脏的亵渎。
而与他全然相反的,却是那位身披玄黑祝服、从头到尾都仅是闲情逸致地端坐在小榻畔的江丞相。
男人深黑潋滟的桃花眼中满是漫不经心的笑意,玉白的指尖扣握住杯盏,不主动、不催促,被遮挡住的绯色唇弯看戏般地浅浅勾起几分弧度。
在这样打量、凝视、若有似无的视线中,纳兰停云即便表现的再如何冷静自持,面中却仍旧不可抑制地显出几分狼狈与潮湿的胭脂晕红。
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去冒犯这位笑意盈盈、俊美鎏金、令人心脏鼓噪的江大人。
譬如神庙间的此卷避火图,开篇便是荒唐的缠合,连任何的试云寻雨、渐入佳境的提示都不曾有,或许本也不必有,可是——
本能令他不愿自己成为江让眼中的一头丑陋的野兽,或是冰冷的玉……件。
归于蓬莱的这三日以来,纳兰停云跪坐于侍奉数十年的巫神像前,就着冰清玉洁的心脏与雪白无暇的指节捧起了一卷卷肮脏、艳俗的避火图卷。
他自画卷中不停地埋头翻阅、寻觅,日升日暮,在数次迟钝的黄昏中,他仍旧参不透自己究竟想要找什么。
过分直白糜烂的肉欲令他感到作呕、过分隐晦遮蔽的凡人欢乐却又令他全然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