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摆在了面前。
李追远很快就想到了原因,三新村距离自己和太爷所住的思源村比较近,也就意味着距离那片桃树林很近。
有它在,附近的其它邪祟天然被压制,要么避退要么消散,至于未成型的鬼,更是几乎无法成型。
因此,房间里的这三团黑影,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自行化解。
当然了,小黄莺和谭文彬肩上的是意外,毕竟他们身上有“自己人”的标签。
在得到李三江的仪式感安慰后,床上的妇人似是稍稍回了点神。
她对李三江点头表示感谢,然后看向了站在旁边扛着旗的李追远。
妇人眼里的情绪很是复杂,似乎是在少年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孩子,她曾经有机会三次当妈妈,但都没能长远。
“来,细伢儿,过来。”
妇人对李追远招手。
李追远往床边靠了靠。
妇人有些艰难地坐起身,她身上的衣服很普通,还不到四十岁,可头上已经有了很多白头发。
她伸手打开床头柜,里头有几块用亮晶晶的纸包着的棉糖,她把它们一个一个地捡起,然后全部递给了李追远。
李追远伸手接了。
紧接着,妇人从兜里,掏出一张很是褶皱的钱,递给李追远。
李追远没伸手去接。
妇人把钱往少年手里塞,说道:“细伢儿第一次上门,拿着。”
李追远还是没接。
这时,旁边还在做仪式的李三江开口道:“小远侯,接了吧。”
他们爷俩不属于上门客,按理说不该拿。所以李三江决定,待会儿算“工钱”时,把这钱给扣上。
既然太爷发话了,李追远就伸手,将这张钱接了过来。
妇人笑了,脸上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是字面意义上的如释重负。
“呵,哼!”
这时,房间门口站着的老太太,不停发出表示不满的鼻音。
她叫罗金花,是老爷子吴长顺的第二任妻子,也是老三老四的亲妈。
她是见到老大媳妇给钱,所以表示了不满。
李三江回瞪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罗金花,他娘的,臭婆子甩脸色给谁看呐!
不过罗金花一直死死盯着床上的大儿媳妇,没注意到李三江的不满。
李三江从屋子里出来,又在小柜子前布下供桌,继续起法事。
李追远在旁边帮忙扛旗、递碗、送香。
只是打个下手帮个忙,仪式全部交给太爷去做。
中途,哪怕是太爷示意自己把香插上香炉,李追远都装作没听到,让太爷自己接过去插了。
太爷的法事,其实没什么用。
但人死不能复生,你法事做得再厉害,在此时也没什么意义。
不过,太爷把家里人都安慰到了,虽然有些人被安慰时,眼里压根就看不出伤心。
太爷还跟柜子里的孩子说了一些话,嘱咐他前方路黑,得好好走,得慢慢走。
在说这些时,屋子里的妇人也下了床,用手撑着门框,看着这一幕。
终于,太爷把仪式满满当当地走完了。
李三江连叹三口气,跟说书先生拍醒木一样,用做对主家的提醒:活儿干完了,该给钱了。
吴家老爷子吴长顺,收起水烟袋,进了里屋。
罗金花瞪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老大媳妇,也进了屋。
就连原本喊李三江过来做法事的老三吴建华,也提着裤腰带,去了瓷缸要方便。
李三江叹了第四声气。
一般来说,白事儿都得提前收定金。
毕竟,各行各业,都难免出现“跑堂”的。
但这次是念在细伢儿夭折,他就没顾着这茬,先把事儿办了,早点让孩子入土为安,也能让伢儿爹妈早点安心。
谁成想,又得遇到讨钱的环节。
李三江站在那儿没动。
老大吴有后跑进里屋,找罗金花。
很快,屋子里传来罗金花尖锐嗓子的叫喊声:
“我没钱,我哪里有钱,给你家伢儿做的法事,怎么让我出钱!”
“妈,我的钱不都在你那里么,我打零工的钱,老二在家种地卖粮食的钱,不都交你了么,我们身边哪有什么大钱。”
“你说你没钱?那你媳妇儿咋还有钱送外人,我亲眼瞅见的,这还叫没钱?我看她不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