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猛地站起身,换了一种目光看待李追远和润生:
“二位,到底是谁!”
能从一根香上,看出二人另一层身份,证明老者也不是普通人。
阿妹面露紧张,走到自己阿爷身侧。
老者伸手拍了拍孙女的手背,又换了一个更缓和的口吻问道:
“二位,是为解决那个东西来的么?”
李追远开口道:“爷爷,我们能坐下来好好聊聊么?”
“请坐。”
脱离普通人身份范畴后,聊天就变得更容易简单了,这是李追远乐见的局面展开。
传统苗家人一般有两个姓,一个是苗姓,一个是汉姓,老者汉姓是文,汉名叫文秀山。
光听这名字就知道老者以前家世很不错,当然,他现在在苗寨里的地位也很高,有点类似南方地区的宗族之长,不仅掌管族内俗务,还管祭祀。
这祭祀,显然是有点东西的,文老爷子可不是对润生吃香感到好奇,而是瞧出了这香里的隐妙。
当初在将军墓里,谭文彬可是拿这些香,去和那些鬼套关系走后门的。
李追远的自我介绍就比较简单,说自己家里有人研究玄门,自己耳濡目染,也就会一些。对这套说辞,老者显然没信,但出门在外,不过度暴露家门本就是常理,他也就不觉得奇怪。
双方很快就聊起了工地上的事。
老者说,是寨子里的人去那边上工后,他才察觉到,那处工地有问题。
出事的那三个人,也是寨子里他的徒弟,他本意是想帮忙,让他们去把那问题给解决,好不影响施工。
毕竟,他分得清好赖,知道水电站建起来后对当地的好处。
但谁成想,问题没能解决,反而被问题给解决了。
说到这里时,老者脸上也呈现出了无奈与抑郁。
不等李追远开口,老者就先一步问道:“你说,这补偿,我们该要不该要?”
李追远点点头:“该要。”
只是要的方式有点不对,工地上请“能人异士”做法驱邪保平安,不算什么稀罕事,但这部分的支出,你真没办法白纸黑字地写上去,也没人敢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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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种事要是事先不说清楚,事后就更难扯得清。
老者一开始是轻敌了。
李追远:“如果您所说的属实,那补偿方面,我会去帮您争取下来的。”
老者摆了摆手:“不仅仅是补偿款的事,那地方有问题,不把问题解决,继续施工下去,只会出更多的事,就算最后那水电站建成了,反而会引发更大的灾祸。”
李追远:“这也是你们去阻止施工的原因?”
老者:“一半一半吧。补偿款是要的,但我也害怕这个问题会变大。你们把水电站建好了,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了,以后这里因此再出什么灾祸,就得我们这些本地人来扛了。
我不是不懂变通,也不是不讲道理,但有些事解决不好,是真的会继续死人的。”
李追远:“那个问题,您能再具体形容一下么?”
老者站起身:“我带你们去见一个人吧。”
在文老爷子的带领下,李追远和润生走入了寨内另一户人家的家里。
门口,坐着一对老夫妻,老夫妻看见外来人,马上瞪大了眼睛,眼里有怒气。
文老爷子用苗话呵斥了他们几句,老夫妻这才撇过头,不再阻拦。
走进屋里,推开一个房间,房间显得有些小,木墙壁似是新置的。
里头放着一口水缸,水缸内泡着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神情萎靡,听到动静时睁开了眼,但他眼眸泛白,明显自我意识所剩不多。
缸内泡的是草药,还有几条蛇在里头游动。
但外侧缸壁上,已长出了密密麻麻的灰色菌毛。
“我就三个徒弟,他是那晚唯一一个活下来的,现在,就只能勉强维系成这个样子了。”
李追远问道:“他现在能说话么?”
“偶尔会清醒,说些胡话。”老者将自己的手伸入水缸中,自里头抓出一条蛇,然后大拇指在蛇腹位置按捏。
青年眼眸里的浑浊稍稍退去,他的身体开始在缸内扑腾,嘴里不停叫嚷的同时,神情一会儿惊恐一会儿谄媚。
他说的是什么,李追远听不懂,但有一个发音,不停地重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