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灵七天。
陆隐风光大葬了林锁子夫妻俩,开光那天,附近村子的白事儿先生,全都前来参与吊唁。
而那个杀了林锁子的陌生人,被陆隐以大头朝下,死了也不得安生的方式,埋在了二道山上的一处臭水泡子里。
因为这九道最阴最损,道门中人敢用就直接按照叛道处理,人人得而诛之的尖山法已经定下来了,这人所有亲戚,这辈子都得不了好,都得跟着沾光。
柳玉祥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询问这么歹毒的咒法,用了不会折寿吗?
对此,陆隐只是不屑的笑了笑,并没有做什么解释。
如今,林锁子被人杀害,其妻子一时想不开自绝生路,若不是村长媳妇儿眼疾手快,怕是这小孩子也得没命。
陆隐收下了林锁子留下的缝尸行书,水县的店,他也不打算开了。
理由呢,是他陆隐根本不缺钱,开店也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而已。
一天时间,陆隐回了趟水县,把店直接兑了出去。
等到了二道山村,陆隐住在了林锁子的家中。
至交一场,如今你撒手人寰,阴四门正统的绝学行书给了我,那我就替你找定传人,我本也是无儿无女之人,既然如此,你女儿,我也替你养大成人......
某一天,柳玉祥拿了点花生米和几个小菜以及散白酒,去找了一趟陆隐。
本就不胜酒力的柳玉祥,几口酒下去就醉了。
一说起林锁子,柳玉祥就是痛哭流涕,不住的说着那五斤猪肉的事情。
而陆隐,则是喝着闷酒,时不时的用杯底碾碎一粒花生,拿点花生沫或者好消化的小菜,喂一下旁边呆愣愣的林凤语。
满脸通红的柳玉祥打了个酒嗝,开始自顾自的说起了自己的事情。
柳玉祥说,自己老婆原名本应该叫张碗,嫁给自己之后,自己给她改了个字,把碗改成了婉,一字之差,这个名字所带来的气质,可就是天差地别了。
而且他还说,他的原名,其实也不是柳玉祥,这名字也是他读了书之后,给自己改的,不过他的原名实在是太土了,实在没有脸说。
说到这,陆隐问道:“柳兄弟,你儿子,你给起了个什么名字?”
一说起这个,柳玉祥腰板就挺起来了。
“柳观棋!观棋不语乃真君子是也!”喝多了的柳玉祥来了兴致,张口就是之乎者也的一堆。
忽然间,柳玉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些落魄的靠在了墙上。
“嗨呀.....啧,观棋不语啊,真君子,把酒多言...他是小人呐......”
说到这,柳玉祥忽然坐直了身子。
“陆大哥,你能给老弟一个当小人的机会吗?”
陆隐微微一笑。
“兄弟直说无妨。”
柳玉祥靠回到了墙上,伸手使劲儿揉了揉自己的脸。
“我想让我儿子和你学本事。”
“我怕了,我真的怕了。”
“没有锁子哥那五斤猪肉,我儿子我媳妇儿都得饿死。”
“我这人没本事,我就是锦衣玉食的日子过惯了,衣来伸手是饭来张口的日子,我柳玉祥过了将近二十年!可结果呢?”
“鬼子一来,什么都没了,全他妈没了,家里的下人都死了,我爹我妈逃进水缸里也被乱刀捅死了,肠子肚子洒了一缸,最后尸体被带到哪了我都不知道,老头老太太,临了临了啊!就给我留了点肠子和血当念想......”
“我?以前就是纨绔子弟一个,耐着性子去上学,也是为了效仿人家古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吟诗作对我他妈好不快哉!”说到最后,柳玉祥几乎是拼了命的从牙缝里往外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一句话说完,柳玉祥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抬头看着林锁子家破旧的天棚,双眼往外流着泪。
“以前我游手好闲,文没学精武没学会,老爹老妈没保住,现在呢,儿子媳妇儿跟着我连饭都吃不饱......”
“陆大哥,我不是白事行的人,听不懂你说的阴四门是什么,但我知道你有本事,你有名气,您要收了我儿子,起码他不至于跟着我饿死......”
“我柳玉祥没钱,没法给您好处,我就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