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无伤就这么望着义军首领,眼波流转,含情脉脉,似乎是在凝视心爱女子。¨3*叶-屋? !埂*鑫`最?哙¨
韩霸王杀人之前有个特殊癖好,喜欢看着对方从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麾下部将为了投其所好,经常绑来敌军将领,以供大都督虐杀。
雨势渐歇。
平原义军再无反抗之力,韩无伤抬起修长白皙的右手,虎豹骑不再攻城,喊杀声随之平息。
韩无伤抬起下巴,朝城头含笑道:“十几万人跟着卖命,你展北斗虽是贼子,却也是枭雄,能在史书留一笔。”
声音不大,但能清晰传入城中。
展北斗大义凛然道:“他们不是给我卖命,而是在凄惨世道里找一条活路!若是朝廷调拨钱粮赈灾济贫,哪怕只佘一碗粥,谁会跟随展某起义,背负这千古骂名!”
韩无伤手背枕到耳边,似笑非笑道:“一介草寇,居然敢妄议朝政。大灾之年,不把钱粮调拨给北线将士,谁来替你们死守国门?即便我有恻隐之心,把钱粮送到州县,经过官吏层层剥皮,到了百姓口中,只有可怜的几碗稀饭,十天半个月之后,又得饿肚子,到那时,你们照样会竖起反旗,大骂朝廷昏庸无道。所以与其养活你们,不如喂狗。”
听到百姓在重臣心里猪狗不如,展北斗怒目相向,“既然大都督知道贪官污吏横行,为何不先治贪腐,再来赈济百姓?!”
韩无伤手指点向对方,勾起嘴角轻笑道:“人心如白云苍狗,桀贪骜诈,你,不懂。_搜′嗖¢暁*说′蛧~ ~蕪.错/内′容.”
展北斗满脸涌起颓败神色,说道:“我不恨你,也不恨朝廷,只恨自己生在东花,没遇到大宁李白垚那样的贤相。事已至此,罪民认栽,求大都督只摘我一人头颅,放过无辜百姓。”
“想要以死求谥,博取万世美名?”
韩无伤猜中了他的小心思,微笑道:“你们不是震八方踏九霄的义军吗?势要天街踏尽公卿骨,为民求来长生路,卧虎滩起义,掠十一城,屠戮近万官兵,死到临头时,为何又自称是无辜百姓?”
展北斗脸色难看说道:“大都督想要赶尽杀绝吗?”
“错。”
韩无伤扭动身子坐正,双眸亮起光泽,一字一顿慢悠悠说道:“这叫斩草除根。”
展北斗指着城内,咆哮道:“那可是数万东花百姓!世世代代给你们皇室贵胄种田放养的牛马!说杀就杀,姓韩的,你不怕因果报应吗?!”
韩无伤狡黠笑道:“贼寇生下的后代,骨子里依旧暗藏祸心,我可不敢请他们来种地,饭菜里会有毒的。+飕¢飕_小¨税,惘* \已\发*布*罪.新^璋¢劫·”
展北斗愤愤道:“他们受我蛊惑,走上这条不归路,为自己和家人活命,何错之有?!”
“他们没错。”
韩无伤缓了口气,轻声道:“只是该死而已。”
展北斗咬牙道:“城中有两万多义军,想打进来,至少要死同样人数的官兵,大都督,你就不心疼虎豹骑?那可是你的心头肉。”
韩无伤扭过头,笑着冲一众铁甲问道:“告诉惊世天王,你们可曾怕死?”
“愿为东花殉国!”
虎豹骑齐声高呼,震的雨水都偏离轨迹。
擅长卖弄口舌的展北斗一言不发,他终于明白,为何韩霸王招惹不得。
“哥,不必与他们废那么话。”
身披百花战袍的韩白浪,平举阴阳戟,晃着束发紫金冠,意气风发道:“不就是打仗么,我来破城!”
韩无伤挪动视线,望着快要堆满城门的蛮鬼,挑起阴柔眉毛,说道:“狗娃子,那可是自负蛮力天下第一的雷动天王,你打得过吗?”
“没打呢,不知道。”
韩白浪催马前冲,扬言道:“打不过再说呗,大不了抱头鼠窜。”
韩无伤摇头笑道:“无耻之徒,国之栋梁。”
数百雷字营步卒高举盾牌,护着主将冲过护城河。
蛮鬼咧嘴狞笑,嗤笑着韩无伤的弟弟不自量力,只要将他生擒活捉,或许能死里求生。
粗壮右臂发力,冲着马头抡起巨锤,他可舍不得杀了这宝贝疙瘩,安危系于一身,万一失手把脑袋砸碎,那就不值钱了。
韩白浪曾在北线军中效力一年,从未有过耀眼战绩,在民间流传的名声,无非是年幼时的胡作非为,与大将军之子争青楼头牌,作风流诗调戏郡主,校场点将时,他跑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