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周依曼那被晚霞染成一片血红的侧脸。那抹胭脂色在她的面庞上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被淬过冰碴的冷笑,将那火海中挣扎的惨嚎都凝结成了她唇角那锋利的弧度。
突然,一阵寒鸦的惊叫声划破了这片诡异的寂静。它们像被惊扰的幽灵一般,掠过周依曼的发间,那银饰在风中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却又似乎夹杂着半句呜咽。戚福的目光随着寒鸦的身影移动,最终落在了地上。
他惊愕地发现,原来是风卷走了周依曼攥在袖中的半截桃木梳。那梳子的梳齿上,还缠绕着几缕已经被烧焦的黑发,仿佛是被地狱之火灼烧过一般。
“那些探子……”戚福的声音刚刚响起,就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猛然掐断。周依曼的肩头剧烈地起伏着,如同惊涛拍岸一般,而她的襟口处,忽然渗出了一抹暗红色的血迹。
她竟然硬生生地咬破了自己的嘴角!那一丝血丝慢慢地渗出来,仿佛是从她灵魂深处流淌出来的痛苦和绝望。
“阿福,你可曾见过被炼成尸油的寨民?”周依曼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沙哑,仿佛是被无数冤魂撕扯着她的声带,“他们叩门时的指甲盖都是朝外翻的——”
她的尾音在空气中陡然化作一声尖利的抽气,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耳膜,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