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云层之际,伯言胯下的战马已经踏着满地晶莹剔透的晨露飞奔而归。
此刻的戚福,正手持短刀的刀尖,小心翼翼地挑开面前的某样东西。副将身上所穿的棉袍,沾染了晨露而显得有些潮湿,衣角处甚至还微微滴着水珠。
不过,戚福的目光并未停留在这上面哪怕一秒钟,而是死死地盯住了副将甲胄之间那一抹暗红色的血渍。
沉默片刻之后,戚福面无表情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埋了。”
说完,他挥挥手,示意众人可以稍作歇息。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卯时。
随着一声低沉的号角声响起,八百名身披铁甲鱼贯而出,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迅速集结起来。
戚福已然紧闭双眸,静静地靠坐在议事厅的椅子上,进入了一场短暂的假寐之中。
枯草上还凝着夜露,镰刀割草的簌簌声突然被马蹄踏碎。老农打扮之人抬头时只看见寒光闪过,竹笠裂成两半坠入一旁。福卫军的铁甲掠过河面,惊起的白鸟撞进芦苇荡,羽翼拍打水面的声响混着短促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