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墨珲解释道,“老三十多年前车祸去了。”
叶墨珲啊了一声,说,“想不到。”
说起这段往事,刘子山愣了会儿神,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他苍老而疲惫的声音道,“夫妻一起去的。”
那样说来祝玫岂不是很早就失去了父母?
叶墨珲这么一想,同情之心骤起,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在叶墨珲的记忆里,祝玫张扬恣意,敢爱敢恨,仿佛一枝艳红的玫瑰,惹人注目。
当年他住在祝庆东家里,其实刘卫承和祝姌周末都会回来。
他知道他们是很开明亲善的一对夫妇。
可谁知道,居然出了这样的事。
人世无常。
他只想到这么四个字。
忽然又想起了柳梅儿。
而与柳梅儿相比,年幼失怙的祝玫,显得坚强多了。
从这几次同她的接触,看不出来,生活曾给与她那么沉痛的打击。
他忽然想,当年她爱得那么热烈,其实也是因为失去双亲,而把感情投射到了黎沐风身上?
最后那场分手,又该是如何撕心裂肺?
他又想起了她锁骨上的浅浅疤痕,微微蹙了蹙眉。
刘子山振作了精神,对叶墨珲道,“抱歉,墨珲,这是我的家事,你不用管。”
叶墨珲却说,“刘爷爷,您不必客气,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刘子山道,“多谢了。小玫个性强硬,如果家里人打了招呼,被她知道了,只怕她非但不会领情,一气之下就离职了,也说不定。”
想起当年与自己针锋相对的小丫头,叶墨珲倒也觉得不是没可能,不由得笑了,他说,“我会见机行事的。”
不过叶墨珲觉得,祝玫不像是个能在体制内按部就班工作的人。
她闪耀,有才华,有个性,怎么会甘于过这种朝九晚五,平平淡淡的生活?
就算要进体制,也该去大城市,还能有点作为。
他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搞错了。
几个人又回到客厅里坐下,吃了点干果,喝了点茶。
刘子山又同儿子女婿聊官场上的一些事,也算是让叶墨珲有更深入的了解。
叶墨珲认真听着,偶尔附和两声,大部分时候,他是个认真而称职的听众。
刘家人对他的一致评价是:谦和有礼。
中午,长媳钱晓芳下厨,保姆帮着打下手,烧了一桌好菜。
刘子山见到老领导的孙子,兴致很高,说什么都要喝几杯。
叶墨珲倒是不推辞,于是就开了两瓶白的。
喝了酒,开了席,倒是打开了话匣子,说话也更随意了。
刘子山道,“墨珲啊,你想做事,也有能力做事。要打开局面,得要找到关键人。”
叶墨珲心想,自己纯纯是被迫营业,他们能不能别帮着加戏?
但他也只敢暗暗腹诽,可不敢明着说出来,表面上维持着温和而礼貌的微笑。
刘子山见他听的认真,继续道,“渤江相对市中心的几个区,算是郊区,当年发展的早反而不是好事,如今要腾笼换鸟也挺难的。你要干成点事,首先就得有自己的人。原来沈冬辉书记在繁都任市委书记之前,长期在渤江任职,最初渤江这些工业的底子,都是他积攒起来的。你父亲先前托我同沈书记报告你来繁都任职的事,他很高兴,你也可以同他多请教。”
刘卫国和刘卫军等人,也对沈冬辉推崇备至,说了些沈冬辉在任时候的事迹。
说起沈冬辉,刘子山的话匣子打开了,他对叶墨珲道,“沈冬辉和我是老朋友了,当年繁都还属于陆南省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工作。他可是留了不少家底给莫闻熙啊,瞿斌也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是不是啊,瞿斌?”
坐在对面的瞿斌点头称是。
刘子山道,“沈冬辉很早以前就已经提出要搞汽车全产业链了,也是他最先认识到要搞新能源汽车,后来国家才把这项战略计划给提出来,叫974 计划,他当省领导的时候,和九汽集团签了战略合作,你应该知道的。”
当年那个项目,还是叶墨珲母亲具体操盘的。
叶墨珲点了点头,抬了杯子,同刘子山碰了碰,然后一饮而尽。
刘子山喝了酒,咂了咂嘴,嘶了一声道,“当年很多人都觉得他太冒进了,当时汽车可不是家家都能消费得起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