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没有归案。
陈文明一辈子没打过女人,这一刻,堪堪克制住抽她一耳光的冲动:“别说那些没用的,你赶紧再想想,还听说过啥?比如我儿子刚被你拐走的时候,有没有挨打啥的。”
“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郝凤琴抬起头,“孩子送到鬼叔那以后,有一天我俩见面,他跟我抱怨孩子哭闹得厉害,他让姘头给孩子灌药,死活灌不进去,最后他姘头拿缝衣针扎了孩子一顿才灌下去,他还说那小孩儿脾气真犟。”
“他的姘头姓啥叫啥?你知不知道?”陈文明已经不想继续问下去,心脏快受不了了。
郝凤琴回忆了一下,答道:“我不知道那老娘们儿叫啥,只知道她好像姓钱。”
陈文明没再问什么,想拔腿就走,心脏又难受得动不了。
在之间空气污浊的屋子里,面对当年拐走儿子的女人,他感到一阵阵窒息。
他稍稍缓了缓,捂着心口,沉默地离开了郝凤琴的家。
满心不知是凄苦还是喜悦的情绪,堵得胸口又胀又疼。
他几乎是步履蹒跚地朝村外走,一边走一边轻声念叨:“沈复生的腿也有残疾,现在我基本能断定了,他就是我的儿子小铮啊……”
陈文明几乎是在灵魂出窍的状态中回到了绥城家里。
他拖着两条绑着沙袋一般的腿,走到小院中的树下说什么也走不动了。
他扶着旧摇椅坐下,心里的痛苦翻江倒海,怎么劝自己都抑制不住。
郝凤琴轻描淡写的几句描述,是儿子陈铮不幸又黑暗的人生开始。
陈文明仰望着晴朗无云的天空,脑海中浮现沈复生的容貌,不知不觉间已是老泪纵横。
他想象不出,年幼的儿子是怎么熬过那些摧残虐打,又是怎么逃出魔窟的。
温热的眼泪静静地流着,不知过了多久,在他的一道道皱纹里干涸。
这时,赵怀礼从外院进来,手里拎着一只白条鸡:“老陈大哥回来啦?晌饭没吃呢吧?我去把这小笨鸡儿炖上,咱俩喝两盅。”
陈文明实在笑不出来,只疲惫地对他抬了抬手。
“那行,等你的事儿整得差不多了,咱俩再喝。”赵怀礼点了点头,拎着鸡进了屋。
陈文明心中浓重的悲伤,像被这句简短的招呼按下休止符。
他感觉平静一些了,至少那无法缓解的揪心之痛没那么要命了。
然而脑海中依旧有个名字在盘旋,是“沈复生”,而不是“陈铮”。
陈文明此刻已基本认定,沈复生就是他的儿子陈铮。
但是同时,也极有可能是隐藏在“红丝巾系列杀人案”背后的真正行凶者。
他仔细回想前些日子宋磊提出的那几个疑点,越想越向无底深渊里下沉。
当时宋磊提出“红丝巾案”的两位死者,都与二十年的拐卖儿童案有直接或间接关系。
此时此刻,陈文明深知小徒弟提出的疑点得到了印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