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肯定会第一时间就告诉你,别瞎琢磨了哈,赶紧回家洗洗,吃口饭上医院。”
“我再和你说一遍,那个监工杨栋梁,极有可能就是红丝巾案的嫌犯!”陈文明怒目圆睁,一字一句道,“一开始周知是红丝巾的嫌犯,排除嫌疑之后,老实巴交的周知又成了帮杨栋梁招黑工的。而且,公园管理处的监控里,有个人的背影和杨栋梁非常像!”
韩涛撇了撇嘴,实在不知该怎么安慰师父:“老陈,你说的这些代表不了什么。另外,公园管理处的监控,专案组已经看过很多遍了,有问题的都已经调查过。一个背影很像,就不能武断地说和红丝巾案有联系。办案讲究证据,万万不能想当然,这是您当年告诫我的话。”
“嘭!”
陈文明猛关上车门,歪着脖子斜楞韩涛一眼,扭头便走。
虽然他甩给徒弟一个倔强赌气似的背影,但心里满满的都是对那小子的感激。
如果没有韩涛及时赶到,此时此刻,他的老命早就休矣。
回到家,陈文明下了一盆鸡蛋挂面,饱饱吃了一顿,洗洗澡换身干净衣服去了附近的医院。
经过一番检查,他心脏状况有些糟糕,其他无大碍。
医生处理好他的外伤,要求他静养一段日子,给心脏修复功能的时间。
可是陈文明没时间静养,因为他得张罗搬家了。
三天之后,他打了一个电话给前妻徐丽:“小丽,听涛子说你要卖房子,你抽空来一趟吧。”
接到了陈文明的电话,徐丽并没惊讶,因为韩涛已经通知了她,老陈已经找到了。
电话中,徐丽不冷不热地说道:“陈文明,门锁你怎么给换了?你成心还我进不去屋,是吧?”
“门锁坏了,修不好了,只能换了一把。”陈文明解释道,“本来想把新钥匙给你一把的,可是没想到中间出了点事儿。”
“行,知道了。”徐丽顿了顿,突然补了一句,“你办案有瘾是吧,别忘了你已经退休了。”
当天下午,徐丽来了,但是连门都没进。
曾经的两夫妻,就这样一个门里一个门外,中间像隔着一道无形的墙。
徐丽避开陈文明的目光,面无表情道:“离婚时房子判给我的,当时也说暂时给你住,这一住就是十几二十年。我最近手头有点紧,想把房子卖了。一楼带小院,现在价格还不错。”
说完,她转身就走,多一个字都不想说,更不愿意多看陈文明一眼。
就连陈文明脸上、手上缠着纱布,徐丽也是微微错愕后,抿住嘴唇,愣是忍住了一个字没问。
陈文明了解徐丽的冷漠,儿子被拐二十年了,当妈的就承受了二十年悲伤的煎熬。
所以妻子不肯原谅,陈文明这个罪魁祸首根本就没权力有怨言。
陈文明望着徐丽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开口高声道:“给我一个礼拜,我得收拾收拾!”
徐丽显然是听见了,但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陈文明一声叹息,望着长满荒草的小菜园子,又满脸苦笑。
出了小院,在陈文明看不见的地方,徐丽背靠着墙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嘴上的冷酷无情,让她心如刀绞。
她知道不该这么心坚如铁的对待陈文明,但一想到失踪的儿子,又觉得陈文明所受的罪都是活该,甚至受的罪还不够。
冷漠和怜悯交织,让徐丽如同迷失在暴雨中的孤舟,活在煎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