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纠正自家伯岳口中那所谓“秦国公府”连片琉璃瓦都还没影,只是否定言道:“万万不可!自月隐真人主动裂土赠予合欢宗一事做过之后,便就足见五姥山一门如何恭顺。
往后便算五姥山怎么萧条,也该尽力助其保全道统。万不能行吞并之举、免得令其余各家生出兔死狐悲之感!而今各家都在骑墙,这等时候,如果一方多上一家,另一方便就要少上两家,这事情却做不得!”“嗯,有点眼力。”费天勤似是颇为满意,过后又淡笑言道:“你小子都能看清楚的事情,月隐自也看得十分清楚。他这回可是耍够了心眼,也就是魏大监还念在他这些年来奔赴外海、随侍驾前略有薄功,不然说不得当场便要将其拾掇一顿。且回去准备吧,东方不亮西方亮,既然公爷暂时无有跟摘星楼硬碰的意思,那么咱们的眼光便可着落于山北道上头了。便算其他地方需得从长计议,可发给合欢宗的三汀州却是必须需得腾出来的。那是个富裕州郡,州中金丹门户便有两家,足有三名上修坐镇,说动便就要动了!”“是,小子定铭记于心!”连他都晓得,匡琉亭自然看得更加清楚。匡琉亭适才自是未有不曾想过要从五姥山辖下分出一部安置合欢宗,但毕竟月隐真人将姿态放得很低,数年护道也算尽心,若真开口,便显得有些刻薄寡恩了。月隐真人似也看出了些匡琉亭心中所想,他自己却也明白十分,五姥山现下连个元婴种子都寻不出来,待自己身殁过后,便算有仙朝照拂,门人也难守得住山北全境。是以便算不喜合欢宗这又一元婴门户入驻山北,与五姥山做个邻居,但月隐真人却仍主动开口邀下此事。毕竟他也无有几岁阳寿,待得他过身过后,五姥山中除了那个被选作所谓圣女的岳红果外,怕是都无人能与这位秦国公说上话的。遂就还不如于此时候卖个人情,也好让向来刻薄寡恩的匡家人将他记得久一些。月隐真人如此上道,匡琉亭初时还稍有迟疑,不过只瞬间便就又未被情绪左右。依着大卫宗室所想,巴不得这天下的元婴门户尽都如月隐真人一般乖顺,献土于宗室而言自是大好事,匡琉亭却无有拒绝的理由。“既如此,便就依了月隐前辈所请。”匡琉亭缓缓颔首过后,这事情便算定好。月隐真人明明一句承诺未得,却也称心如意,只是却未有落回座上,反是复又言道:“公爷,山北诸家勾连外人、悖逆仙朝已久,或可着手一一平灭。”“嚯,这位真人今日可是将自家卖个干净!”康大宝这心思才冒出来,便赶忙埋下头去,生怕自己目中那丝惊色掩盖不住、遭人看到。或连匡琉亭自己都未想到,月隐真人自外海同行回来过后,竟是下了这么大的决心。毕竟梳理山北道地方这等事情,月隐真人大可以自己做的。此道仙道毕竟比不得山南道昌盛,不单只有月隐真人一位元婴,便连顶尖上修都是难寻。过往山北诸家仗着月隐真人与外海护道,还敢勾连外人、搅动风雨。可现下怕就难有胜算了,若无有外力相帮,那些当家人勿论从前再怎么嚣张不羁,现下也几乎只有等着点名受死这么一条路吧。是以月隐真人此言一出,便连一直旁听的魏大监眼神都倏然变得认真了许多。这白面太监伸手一点,堂内的皇卫全舆图便就缓缓展开,他将神识落在了山北道一十三州百九十县上细细探清过后,还未待匡琉亭出言,便就替他出声向月隐应道:“公爷,这事情是要相帮。”匡琉亭却要比魏大监想得深些,他只瞬间便从方才的诧异中惊醒过来,他倒是无有魏大监那般急切,只是淡声道:“悖逆不法之辈,是该梳理清楚,此事月隐前辈莫要急切,还是待得咱们定好章程过后,再行此事。”“是”月隐真人是将姿态放得很低,怎么说天下九成九修士半辈子都难能得见的堂堂真人,康大掌门竟从其脸上查出了几分低眉顺眼的乖巧之意,也是诧异。于此堂内只待了一盏灯工夫,便就听得了三件了不得的大事,却也如匡琉亭交待那般,只看、只听、未发一言。好在匡琉亭亦由始至终未有要他于这些事上发言,过后不久,除了那最为尊贵天使的魏大监外,其余众修便就要被匡琉亭请出堂内。康大宝最先起身,却是赘在最后。待得月隐真人与费天勤、费南応陆续出门,他步子方才要迈过门槛,却听得身后的魏大监倏然开腔:“小友留步。”“嗯”康大掌门心头惊疑,便连周身汗毛都倒竖起来,只是不敢表露。撤回身子站定过后,静立一角静待发问。魏大监面上仍无表情,只是淡声言道:“老夫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