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重润等人远眺鄱阳湖浑然未觉的时候,位于湖口县一处湾汊内,飞鸟绝迹,几百艘大小战船排列其中。
前面的战船扎成水寨,后面还有连绵数十里的一座旱寨,旱寨中星罗棋布的满是军帐,足足能够容纳数万人之多。 如果此时李重润可以飞到湖口县的天空,他便会惊恐的发现,就在长江途径湖口县的鄱阳湖内,已经有人布下陷阱,就等着他一头钻进来。 “报......”随着一声低喝,一队斥候骑着战马,飞奔进了旱寨,直奔位于营寨中央的中军大帐。 此时的中军大帐内,正中央的主位上,坐着一名身穿金色明光铠,面若冠玉青年将军。 如果此刻卢凌风在这里,一眼便能认出,这个若是换上一身文士袍服,看起来更像是国子监翰林院学子的青年将军,正是他曾经在金吾卫的同袍,内相上官婉儿的堂弟上官敏行。 上官敏行的身后,是一面金字帅旗,上面用金线竖着绣有一行大字:大周水陆平贼招讨总管上官。 在上官敏行的左手边,坐着一个和他面容相近,但更加年轻一点的将官,此人一身银色明光铠,头戴幞头,他背后的旗番上写着:大周水路平贼水军都督,上官。 此人便是上官敏行的弟弟,此次率领水师助阵的水军都督上官讷言。 上官敏行的右手边,是一个身穿黑色袍服,双肩和前后胸都绣有一只翩翩起舞仙鹤的青年人。 这个人虽然看起来眉清目秀,但双眼中却闪烁着阴冷的目光。 这一位正是控鹤监江南都尉,张易之的堂弟张攀。 中军大帐堂下的左右两侧,分别摆放了数十张马扎,数十位水师和旱军的将佐分两边坐着。 在最靠近帐门的位置,坐着一个三十多岁,尖嘴猴腮的人,这个人身上只套着一件胸甲,里面露出轻浮的绿色绸缎袍服。 这人正是当日从江夏逃走的大江会执事蒋振。 “蒋振,你所说的可属实?” 上官敏行眼睛盯着面前桌案上的鄱阳湖舆图,头也不抬的问了一句。 蒋振连忙站起身来,走到桌案前站好:“启禀大总管,小的不敢胡说,此次在江夏闹得天翻地覆的的确是废邵王李重润。” 蒋振话音未落,张攀腾的一下站起身子,他死死的盯着蒋振道。 “你不要为了一己私仇而胡言乱语,你可知道,你若敢欺骗我们,以我们控鹤监的手段,到时候必然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成。” 蒋振听到张攀的话,额头上顿时冒出了冷汗,他低下头颅,神色惶恐的说道:“大哥,我所说的千真万确,我是亲眼看到废邵王李重润的真容的,与那海捕文书上一般无二。 不仅如此,我还听说,他现在与当年被高宗陛下废掉的萧淑妃的侄孙女勾结厮混在一起。 萧淑妃一族一直对圣皇陛下心怀不满,居心叵测。 如今废邵王与那萧氏余孽沆瀣一气,必然是想要颠覆朝廷,对抗圣皇啊。” 张攀听完蒋振的话,脸色更加阴冷了,他转头看向上官敏行道:“上官兄,莫要再犹豫了,速速出兵,将那一伙乱臣贼子一网打尽,咱们也好回长安向圣皇陛下复命。” 上官敏行听到张攀的话,并不为所动,他抬起头,看向蒋振道:“你可知道,此次废邵王身边带着多少人马?” 蒋振连忙说道:“据我所知,废邵王来到江夏时,身边大约有大小船只十只,人马千余人。 后来我在江夏的眼线传来消息,江夏节度使李维光遇到废邵王后,公然反叛了朝廷,两逆合流后,左右不超过五千人马,船只五六十而已。” “五千人?”上官敏行沉吟了起来。 还没等他说话,坐在一旁的上官讷言站起身子,冲着上官敏行抱拳说道:“大哥,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我们此次率大军出征,集九江、安庆、池州、宿州、金陵五府军力,水军旱军五万余人,对付废邵王这区区的五千人,岂不是手到擒来? 大哥请您下令,给我百艘战船,一万人马,小弟必将废邵王及江夏李逆手到擒来,你我二人也好早日回长安复命。” “是呀,”蒋振连忙在一旁帮腔道:“大总管,您和二将军都是少年英雄,当世豪杰。 此次若是能够擒住废邵王和萧氏余孽,再顺手将江夏李逆拿了押解长安,圣皇必然大喜。 內相大人帮您二人美言几句,还有我干爹在圣皇身边帮衬着。 到时候,您二位必然能够扶摇直上,不论是独领一军,还是镇守一方,都将是我大周朝堂最令人瞩目的军界将星啊。” 蒋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