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未及的结果。
——避无可避的“燕返”,六道绝无转圜余地的剑光,将已为英灵的宫本武藏贯穿。 “真是太过分了。”消散前,她耿耿于怀地笑骂。 “你呀,这不是将两位师傅都踩在脚下吗……” 若要说起来,有什么最让她介意的地方的话—— 就是她最终也没能知晓,伊织在盈月之仪的最后,选择了怎样的道路吧? 然而这却又是由于圣杯战争,而被实现的另一个奇迹。洞见的魔眼,将本无法为她所见的此后所有,一一呈到眼前。 于是,她也清楚地见证了过往大敌的终点、或者说是印证了所有猜想。 被大日映照而反射的清淡月光,最终仅仅是被她所看穿的虚像。其后掩映的,是漆黑不见底的,月之背阴的深沉。恰如生不逢时的剑豪伊织,心中那难填的欲壑。 她当然懂得的,她懂得的。 “我不会终结盈月之仪。” 彼时的他/过往的她,真正想要得到的是—— “我想要理解更多、更多、更多。” 彼时的他/过往的她,真正作为欲望来追奉的是—— “不断地斩落、胜过更多人。直至剑道的极致。” 那是过于纯粹的欲望、不为人之道所容的禁忌。正因如此,她才能彻底理解,也推测到他此后的结局。 他们皆为“最上大业物”,真正的工器,也应当作为一把剑那样结束。 ——所以,当宫本武藏见到另一位saber将他斩杀的最后,并没有任何的意外。除了心头那转瞬即逝的酸楚,别无他想。 “……真是的,我好像狠狠捉弄了一把我的好徒儿啊。” 直至此时,借着魔眼输送来的视线端详着与从者的殊死比试之下落败的爱徒,看清了他垂死的面容,宫本武藏才发出颇不负责任的喟叹。 “说剑只是剑,仅此而已……” 回想起自己满不在乎地对银发的女孩陈述的“自己只是她手中的剑”的形容,她撇了撇嘴。——这便是所谓的过去射出的子弹也会击中未来的自己吧。 “明明靠剑也是可以交到朋友的嘛。” 对自己而言还不仅于此。她翘起嘴角。 ——宫本武藏,可是非常强运的女人。足以幸运到,每一剑不仅能命中目标,还在每一次出鞘时,都适逢能让她大闹一番的舞台。这可就是好徒弟无法企及的命运了。 在等待她的并非永无天明时分的夜幕。她直起身,重新扶住刀鞘。她知道它们已经随时可以出鞘——并非为了永无尽头的比试杀戮。 “我可是打算试一试用二天一流去救回一名美少女的,伊织。这一点上呀——真是可惜,你还没来得及学会师父最厉害的功夫啊。” 露出明快的神情,saber·宫本武藏仰面看向头顶。蒙昧的天空已经为她让出了一条直达另一头的道路。 没有见到蕾雅的身影。她知道这并非寻常,但她已经不会为此担忧。 ——即使是没有落下任何字迹的白纸一般的女孩,也有对自己而言独一无二的意义。这是唯独在终于厘清,自己究竟一直以来介怀的事情为何时,她才清楚感知到的真相。 她无法积累经验、没有更久以前的记忆。那是她被洞见的魔眼拒之门外,没有出现在这片只属于记忆的领悟的唯一原因。但这没有关系。第一次,saber·宫本武藏尝试着不再去“削落”,而是积淀某些东西。 ——譬如只因某个女孩而诞生的回忆。 回忆。想到这里,她似乎也终于明白了,为何不能在这里寻找到蕾雅存在的迹象。 “该从除了记忆以外什么都没有的世界里醒来了,宫本武藏……去和小蕾雅一起,把罗马搅个天翻地覆吧!”她愉快地弯起眼角,在沙漏般翻转的世界中,向着唯一的罅隙,毫不犹豫地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