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眸秋波荡漾，“陛下是帝王，无论所做如何也是为了江山永固、黎民安康，上天不会怪陛下的。”

齐越轻叹一声，“燕燕，你太高看朕了。”

“怎么会儿呢？”燕燕苦笑道，“陛下是妾见过最好的男子，曾经如此，现在也依旧如此。”

“难道你不曾埋怨过朕吗？”

“臣妾……妾刚刚不就在埋怨陛下吗？”燕燕一边拭泪，一边笑道，“可埋怨归埋怨，妾对陛下之心，永远都不会变。”

“永远？”

齐越在心中暗暗自嘲地笑了笑，“永远”二字对他来说，实在是遥不可及。

世间好物不长久，琉璃易碎彩云散。

可偏偏无论是琉璃还是彩云的逝去，都与他有关。他不是个完人，尤其是成为皇帝之后，皇帝赋予了他至高无上的权力，也毫无意外地让他被权力所反噬。

“对，永远，永远也不会变，”燕燕琥珀色的眸中透露着熠熠生辉的光，她温婉地对他笑道，“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此情此心，至死方休。”

齐越轻轻笑了笑，冲她点点头，对此感到满足。除却帝王带给他的权力，他人生中能够完完全全拥有和把控的东西已然不多了，而她的情、她的爱算一个。

彩云易散，他要牢牢握住。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命定的结局早已写在了从前的那些残篇断章中，无法修改，无法抹去。

政和二十年夏，皇帝彻查后宫，最终查明永寿公主哮喘病发一事实乃容华姜氏所为，证据确凿，罪不容诛，次日，皇帝下旨，将姜氏贬为庶人、打入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