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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认识的小朋友要来家里吗?那我要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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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看似郑重的家庭会议,最终以儿子小大人似的容我三思草草收场。
入睡前,美娟倚在床头,指尖轻轻划过自己柔软的小肚腩:
“瞧见没?这就是独生子女的弊端。
还问他?
当年咱爸咱妈要老四的时候,征求过你的意见吗?”
怀民闷笑着挠了挠眉心,无从答起。
“肯定没问吧?”美娟自说自话,“我爸妈生我的时候,肯定也没经过我大哥二哥举手表决啊!”
她翻身躺好,兀自决定,“行了,等我肚子大起来,再给你儿子上课也不迟。
咱先执行a计划,先让我大哥抓紧把我妈的民族改喽,真要办不下来再说!”
夜深人静,怀中的妻子呼吸逐渐均匀,怀民却辗转难眠。
比起亚玲那个‘大红灯笼’计划,改民族显然更稳妥些。
可他总觉得,应该还有比这更周全的解决方案。
或者说,他不能让这顶风作案的风险和压力,全让美娟一个人承担。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墙上投下斑驳光影。
这个向来循规蹈矩、一步一个脚印的平民技术官,此刻却在脑海中勾勒出好几条-游走在政策边缘的路径,试图在灰色地带寻找合法依据。
‘行吧,明天先去民委和工会搞一搞关系,旁敲侧击问问,这几条道儿、哪种可行性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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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后,到了美娟最适合做手术的时间点。
大哥来信儿说-母亲的民族变更手续已办妥,顺利得出乎意料。
两人约好周末回爸那儿吃饭,顺便商量后续事宜。
美娟心思一动,到店里找到奚熹,借口说自己毕业多年,俄语早就荒废得还给了老师。
她亲切地挽住奚熹胳膊,“我可没少听你说俄语,相当标准,走走走,我爸那儿有一摞子俄文资料等着翻译呐,你这高材生可得救救我,让我爸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才实学!”
美娟姐一直待自己很好,奚熹推辞不过,只得应下。
两人去少年宫接上小行,驱车前往军工大院。
站到独栋小楼前的一霎,向来淡然自若的奚熹,明显有些紧张。
好在邢父和蔼可亲。
几杯茶下肚,一老一青聊起专业话题,奚熹渐渐放松下来。
不多时,大哥风尘仆仆推门而入。
他看到客厅里的奚熹明显一怔,眼底闪过一丝惊喜。
奚熹闻声回过头。
四目交接,他红了耳根,她粉了面颊。
家里因为有老人有孩子,随便一张罗,就显得其乐融融。
美娟看着奚熹坐在其间,竟像是已经在这个家待了很久似的自然。
已开始偷偷期盼奚熹将成为自己大嫂这桩喜事。
饭后,当老爷子将那幅地图一样的-全俄文《飞行器设计原理》摊开在茶几上时,两个年轻人立刻被那些手写批注吸引。
大哥指着页边一处公式刚要解释,奚熹已流畅地接出下半段推导。
两人同时愣住,相视一笑。
再继续写画,两颗脑袋便不自觉地越凑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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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四月中,美娟的a计划在民族变更这一关卡了壳。
她的档案挂在文化局,即便能走通调档流程,变更民族成分还须过公安户籍科的重重审批。
大哥的关系在地方系统使不上劲,奔波多日,美娟仍未找到突破口。
正当她焦头烂额之际,军医姐们儿一个传呼就把她揪到医院。
为避免再像上次一样碰见熟人,美娟这回戴了帽子口罩,可谓全副武装。
“瞧瞧、瞧瞧!胎心胎芽都有了!”姐们儿用笔尖敲着检查单,声音里透着焦急,“再拖一周就只能引产了,你这不是糟蹋自己身子吗?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