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攥着床单努力嚼了好几下,酸臭酸臭的馅儿开始在口腔内横窜。
他刚想问——酸菜是不是没过水,捞出来就剁成了馅儿,咋吃着一股埋汰味儿,实在有点难以下咽。
就见亚玲面露凄婉,眸中瞬间盛满水雾,可怜兮兮的:“怎么了四哥?不好吃么?这可是寓意团圆的饺子,我亲手包的。”
司怀鑫见不得她伤心,只得一抻脖子,大鹅吞石一般囫囵咽下,笑得比哭还难看:“好吃好吃,别说是你亲手包的,就是你亲脚踩的,也比天上掉的馅饼儿还香~”
他瞥了眼那一饭盒饺子,觉着要是都吃下去,非把他这满口牙硌稀碎不可,忙让了让亚玲:“你也吃,玲儿,几点了?是不外头都黑天了?你也饿了吧,你也快吃。”
亚玲一手捏着饺子,垂眸瞅着饭盒,咬了咬下唇才哽咽道:“不知道,我来的时候五点多,和你在一起,总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实在是……过一秒就少一秒,你这一出事儿,我更是……呜、嗉嗉、”
她越说,声音颤得越是厉害,只得停住,用指背堵着鼻尖轻声抽噎。
艰难地轻轻咬了一口饺子皮,亚玲又将剩下的99个饺子塞司怀鑫嘴里。
凄然一笑:“不说了,吃吧、四哥,说好的中秋节也没搁一起过,这饺子只要俺俩一起都吃喽,就当补上团圆了,以后大节小节保证都能一起过。”
司怀鑫心里有愧,又心疼不已,可他实在起不来,只得心酸地将受伤的腰拧过十五六度,伸手去够亚玲的手,努力嚼着,含糊认错:
“别哭、玲儿,我错了,我当时真迷糊了,咋来的医院都不道,我就说抓紧挣钱安个电话吧……”
“按电话有啥用?!抢救的时候喊我来给你输血?!还是抢救无效叫我来收尸?啊?!”亚玲听他还认识不到自己错在哪,火儿噌一下就上来了。
要不是看他浑身是伤,非把他捶吐血不可。
司怀鑫看她生气更慌了,又是一通猛解释。
可他车轱辘话来回说,就是说不到点子上。
亚玲心里一阵发笑,轻飘飘甩开他的手,再次捏起一枚饺子。
她很快调整好情绪,悄悄深吸一口气,又转回凄楚哀怨的一张脸,继续喂他吃:
“好了,不说了昂四哥,是我不好,你看你差点都到阎王殿了,我还在这又作又闹的。
人都说患难夫妻,患难见真情,我这么沉不住气,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司怀鑫感觉自己牙花子都硌出血了,嘴里一股死耗子味儿。
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要憋着气儿才能稳住:“你瞎说啥呢玲儿,我司怀鑫从打相中你那一刻,就把你装心窝子里了。
咱俩不光这辈子做夫妻,做鬼我都不打算放过你。
永生永世都要睡一被窝里。
只要你别嫌弃……哕、”
不行这饺子色香味俱无,司怀鑫实在咽不下去了。
他抬起好手捂住口鼻,自以为不留痕迹地将口中死耗子肉吐在掌心,干笑着还想说些什么。
偏生亚玲泪眼婆娑地、举着个饺子放在自己唇边,期期艾艾道:“我就知道四哥你不会丢下我,你跟人打架的时候一定是鬼上身了,不然怎么可能、丁点儿都不想着家里还有我等着你呢?对不?”
“对对!我当时就是他妈鬼上身了!真不是故意打架的!你不知道、玲儿,我当时倒地上以后满脑袋都是你,我都后老悔了!多怕再也见不着你了啊……哕!”
又是憋不住一个反刍,这一下跟过电似的,司怀鑫胃里转筋,上半身突然发冷,强忍着后腰疼,支起手肘半趴在床边,哇的一声大吐特吐。
鼻涕眼泪也跟着同时往外涌。
他喘了几口粗气才看清,床脚下竟搁着个盆,像是预判到他会吐。
实在难受又疑惑,他终于试探问出口:“玲儿,这饺子到底啥馅儿的啊?酸菜没洗咋地?”
亚玲蹲下身,与他平视。
脸上深情脉脉,可出口,竟是磨刀霍霍:
“都说了是团圆馅儿饺子,既然你在人间放荡不羁,我就给你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