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雾,嗓音郁结在喉头:
“怎么办司恋,我害怕。”
他没说怕什么,但司恋懂得,他是害怕面对死亡。
即便这死亡与他无关。
因为他曾体会过,死亡于他而言就是具体的,那种恐惧常人无法感同身受。
就像被狗咬过的人,会怕任何一条狗,哪怕它再温顺,哪怕它离得很远。
“别怕,记住,你可是纯爷们儿~”
“可是金珊、会不会在里面?还是只有照片?”
司恋见窦逍就像小朋友怕鬼一样,是真有些怕,就又正了正身子,认真劝说道:
“窦逍,金珊人已经去了,不管是遗体还是照片,都是毫无意识的。
这些都是做给活人看的,该害怕的是加害金珊的那些恶魔,你就想着那些恶魔早晚要被绳之以法,到时候你作为朋友,还要跟警方沟通。
所以今天在葬礼上见过的每一个人、每一样东西,都有可能成为为金珊讨回公道的证据,你要保持理性才行,事已至此,光伤心难过是没有用的。”
司恋像个姐姐一样娓娓诉说。
可她也就嘴上能耐,下车后和窦逍并排前往接待处时尚能保持端庄。
像什么签到、送上奠仪、领白花,这一系列步骤也都完成得严肃得体、毫无瑕疵。
可待站到通往灵堂的通道入口时,她一下子就被那种浓重得化不开的哀痛磁场牢牢拽住。
拽着她的眼泪哗哗流,再次泪失禁。
窦逍察觉到身旁异样,立刻支棱起来,动作轻柔地掏出纸巾,为她擦拭眼泪,随后轻轻揽住她的肩膀。
他的动作恰到好处,既温柔又不失分寸,没有丝毫暧昧,倒像是一位体贴的丈夫。
身后还有人要踏入通道,司恋下意识往旁侧让了让,调整一番才示意窦逍继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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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绝对是司恋参加过的、布置得最……说豪华、气派,可能都不太合适,但金珊的灵堂,真的令她叹为观止。
若不是脚下的长绒白毯上,隔着几步就勾勒着一个大大的【奠】字,以及中弥漫着的香烛气息,司恋甚至以为他们走错了场子。
整条通道头顶搭起了钢架,白兰花从上至下垂挂着,洁白的花瓣,花蕊却泛着淡淡的玫粉,美得凄婉而哀伤。
两旁成排的花圈也都用白兰加以点缀,说是花圈,却比平日里很多商家开业放在门口的花篮还要华贵。
路两侧悬挂的灯笼串也不是纯白的,是渐变的粉,越高越粉。
是金珊喜欢的颜色。
司恋透过朦胧的泪眼,瞥见灯笼上写着一些【沉痛悼念】、【音容宛在】之类的悼词。
可是这么多花,却没有花香,不知是不是她哭的嗅觉塞住。
唉……若是从唯心的角度来看,希望金珊会喜欢自己最后这段路走得如此唯美而体面吧。
一路走一路落泪。
目光对上冥路尽头的led屏,司恋透过泪目,很用力才看清上面循环播放的,都是金珊生病前的照片。
那时候她还年轻,神采飞扬,充满活力。
可是她现在也不老啊,还不到三十岁……
这一刻无数的惋惜和感叹在司恋心中翻涌,最终都化作了沉默。
四周低回的啜泣声如同一根根无形的丝线,揪扯着那压抑的寂静,仿佛都在诉说着生命的无常与消逝的哀恸。
司恋突然意识到,除了布置堪称最为‘华丽’,这也是她参加过-逝者最年轻的葬礼。
直到迎上曾经拿‘板儿砖’砸她的王姨——也就是金珊妈妈时,司恋才想起隐隐担心。
担心这位因白发人送黑发人而精神失常的母亲,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怒斥自己是抢走女儿心上人的 “小狐狸精”,突然上演狗血的一幕。
然而,直到她和窦逍并排对着金珊的照片鞠躬、上香,然后退到一旁,都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供桌前的那一小块地毯上,只留下司恋无声的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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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灵堂布置,王家在招待宾客方面也做的十分周到。
司恋原以为他们今日只需前来吊唁一下,明日出殡下葬再来就行了。
没想到中午还要跟着窦逍一起,和那些叔父朋友、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们用餐。
这饭,是在王家安排的私人餐厅吃,就在灵堂不远处开设的宴席。
也是在这场合,司恋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