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指望月氏具有信誉,假如背叛能够拿到更多利益,那么顽守诺言就会变成最难实现的选项。·删!八/墈_书!徃. -已*发~布-蕞/薪\章·洁¢
反之,给予对方的利益最好大于对方反水能获得的利益,尽可能将背叛的选项抹消。
“……看到我们的诚意?那得给多少诚意?”左部贤王不认为这有用,“他们怎么可能满足?”
“多卖点好无所谓,过几年就能打回来了。”右部裨王道。
就当做是把自己的钱先存到别人家,之后再把别人家搞到手。
他又说:“但这好……不能随便卖。”
如果好处给得太轻松,别人也会怀疑这里有问题。
左部贤王说:“这件事先放到一边吧,还有时间可以讨论。制造箭头需要培养许多工匠。”
一时半会没法全都完成以旧换新。所以也不急着直接打东胡,更不必现在就理清楚结果。
“月氏的事情,不必担忧……”头曼忽然开口。
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暂停议事后,他把自己的长子叫过来。
冒顿本是匈奴的太子,未来单于之位的继承人。在年幼时因头曼的新宠阏氏生下的孩子而逐渐失去父亲的宠爱,甚至面临被废黜的威胁。
“我有重任要托付给你。”头曼看着逐渐长成的大儿子,道。
“现在我们四处都是敌人,有河套在,秦国与我们不可能调和。东胡较月氏弱小,如果我们能先将它吞并,就不必再烦忧月氏。但在这之前,应当尽力隔绝它来扰乱,你聪慧又有勇力,一定能做到……”
冒顿走出营帐,面无表情。
直到回到自己的帐中,才露出一点怒意来。
“单于与您争吵了吗?”他身侧的近卫原本还在为召见而开心,现在见到他的表情不对,担忧询问。_我?的?书/城¨ ?埂¢歆?最¨全*
“没有。他希望我将来到月氏去,说我们与月氏结盟,一同抵抗秦国,叫我在那里拖住月氏。”
冒顿说:“我不指望他像秦国的皇帝对待太子那样对待我。”
但是……
“这是单于对您的看重啊。”近卫道。
“看重?”冒顿要笑出来了。
“看重?这怎么能叫看重!”他低声怒问。
没吃过猪肉,他还没见过猪跑吗?
隔壁国家就有个特别耀眼的正面例子在,稍微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冒顿问:“秦皇帝会让他的太子去当敌国的质子吗?”
会吗?回答我啊!
没有回答,冒顿也不需要回答,心里自有答案,道:“他会为他扫清障碍,而不会让他面临风险。”
别说派子嗣去敌国当质子,人家直接把敌国打爆。
带在身边悉心教导成长,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放出权力,不希望其受到伤害,那才叫看重。
他想:让我去冒着生命的危险,还冠以磨炼与托付重任之名。这不是真正的看重。
如果他看重我,怎么可能会不在意我的性命安全?他就不怕我死在那里,他就不怕我回不来吗?
冒顿说:“我不期待他能做到秦人那样……”
有些事真的不能比较。
“毕竟我的父亲在遇到行刺者的时候,不可能为了我与其搏杀,只会把我推出去当做盾牌抵挡伤害。
“如果我因此而亡,他也许都不会为我落泪,而只会对着我的尸体夸赞一句:这是冒顿在尽孝,厚葬吧……”
虽然那次燕国使者的刺杀发生时,冒顿还年幼,不清楚经过刺客危机认证的良好关系到底有多大的含金量。+墈,书\屋_ ¢已.发\布_罪^辛?蟑-结?
但他现在已经懂了。
有些东西是自己求都求不来的,可那秦太子竟然随随便便就能拥有,被父亲保护着、宠爱着长大,长在温室的软弱花朵,他何德何能?
可恶。这样的养育方法是错误的!
秦国将来交到那种人手里……但,也好……软弱的君主……这对我们有益。
冒顿想想远方那个让自己羡慕的好爹,又想想自家亲爹,心中的愤怒、怨恨、酸涩、嫉妒、冷漠……凝聚成一个念头:
他没有把我当成爱子看待,他真正喜欢的儿子不是我,另有其人。
他不把我看做子嗣,我又凭什么要把他当成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