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拳头硬了。
心疼个毛,他“噌”地起身,上去就揍。
“不像我是吧?我胆小是吧!”
对腹哐哐两拳。
赵昌被打了还是嬉皮笑脸,因为一点也不疼,力道被收起,不会造成真实伤害。他道:“您忧心我,我很感动。”
“滚吧!盖你的章去!我不想看到你!”嬴政打完还是气不过,伸腿踩了儿子一脚。
“那我走了……”赵昌摇头叹气,离开前认真安慰一句,“如果他会让我失望,那只能说明我信错了人,下次我会遇到更值得我相信的人。您不用太过担忧。”
区区打击,我不可能一蹶不振的,放心吧,老爹。
赵昌给出一个坚定的眼神。
“你还想有下次?”嬴政不可置信。
赵昌假装自己很有哲理:“人生总是要有下次的嘛。”
嬴政深感无力,怎么就摊上这样一个倔脾气。他叹气:“如果下次也不是呢?如果一直不是呢?”
怎么办,这小子打也打不醒。
“……遇不到不代表他不存在。”赵昌心态看起来很好,“天下的人如此多,当然会有值得我相信的人在某个地方生活,只是我们还没有来得及相遇而已。”
“就像您、智、兄长……很多。如果下次还不是,如果一直都不是,那么,为了遇到他,我会努力活得更久一些,直到再下一次。”
赵昌望着他。
嬴政忽然惆怅:“……你盖章去吧。”
“唉……也是。”赵昌想想还有一大堆章没盖,公文亟待分发,同样深感惆怅,痛苦悲愤地走了。
老父亲徒留沉默。
为什么。
他想起儿子时常会有对身边人的忧虑,设想一些过于悲观的失去。
对未曾谋面的人,却抱着过于乐观的希冀。
嬴政觉得不太对,沉思:为什么会这样。
……
九原之外,匈奴王庭。
头曼不久之前收到了中原人联系的信号。
那个中原人想要为自己送来好处,诱使自己进攻秦国的九原郡,还口口声声说着九原郡内的楚人会帮助拿下九原。
头曼看起来心动了,引其为座上宾。
单于的毡帐内悬挂着牦牛尾装饰的旗帜,头曼坐在狼皮铺的主座上,左部贤王、右部裨王分坐两旁。
一位万骑长上前禀报:“如今工匠们已完全掌握了他的技艺,再问不出更多。只是成天说着秦的九原,希望我们进攻。”
“果真?”右部裨王对单于建议,“既然已经没有用处,那就没必要再听他的话,不如将他杀了。中原人不能信。”
他们都知道这是糖衣炮弹。
九原之内有楚人当内应又怎么样,难道打下九原就是打下秦国了吗?
区区一个边郡罢了。
以弱对强宣战,当秦是吃干饭的啊。
平时劫掠袭扰,抢点东西回来,惹不到秦国。但是大规模进攻土地必然会引起注意,遭到反制。
即便楚人为自己送来了新的技艺,但楚都败了。手中技艺再强,肯定也干不过秦。
居然还想让自己顶在前面直接面对秦国。到时候别说九原郡,现在这片草原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
“杀倒是不急着杀……不如先砍了他的脚,拔了他的舌头?让他逃不了,也再说不出那些蛊惑人的话。”左部贤王问。
他们最初答应得好好的,实际上早早就一致决定,从对方身上掏走好处,等掏完了好处,再反悔,把人做掉。
听话是不可能听的。
——那个傲慢的中原人,心中看不起我们,还想利用我们。真当我们傻吗。
“嗯,可以。”头曼说,而后他道,“秦的锋芒正锐,不能轻易面对。但是更好的武器应当以血喂养。”
即便他们心中其实也在觊觎肥沃的中原,想和秦国碰一碰,但他们并非不自量力。
不打秦国,要打的当然是周围的其他游牧民族。
草原上有纷杂的势力。
想要对中原宣战,就该先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清扫周围的异心,将其都纳入自己的版图。
“是进攻东胡,还是月氏?”右部裨王道,“东胡人看不起我们,索要我们的骏马就像拿口袋里的东西一样随便。”
所以他更倾向于优先打东胡。
“如果我们进攻东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