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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叔心痛啊！

田问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旁边那个木头。

咱侄这么可爱，你都不动摇一下吗？

信号无法传达。

九妫眼皮耷拉着，专心吃她的糊糊。

她高强度脑力工作一天，电量即将告罄。

“九……现在是在想什么呢？我与康都有些好奇。”田问不得不用声音表达谈话的意愿。

好歹也和咱侄说一句话吧……妹啊，哥求你，康康都等了好久了，跟他说一句话吧！就说一句！

田问用意念呐喊。

康仔眼睛亮起来，望过来。

九妫还是没有抬头，也没能察觉期待的视线，继续一勺一勺地吃，声音像雾中影影绰绰的人，机械般回复问题：“我在想，我们吃的是尸体……我这是磨成粉末的尸体……”

动物的尸体、植物的尸体……

田问：？！

他惊骇过后，呆滞，理清妹妹的脑回路。

无言以对。

九妫在说出回答后，靠着被教导的语言分辨能力，突然发觉好像不小心又说错话了。

她停顿一瞬，已经抬起的手臂没有落下，继续向上将一勺糊送入口中。

今天太累了，才没能及时注意到。

下次还是应该闭嘴。

不该把真实想法说出来的……

她终于停下进食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抬起视线，看向哥哥。

田问欲说还休，看康似乎没听懂，心中又想起妹妹近期的变化。

她不再过于沉默、孤僻。

田问脑海中浮现望姬交给自己的《小九饲养注意事项》。

还有自己从前对妹妹的疏忽……

“……这、这样啊。”田问艰难地给出一个赞赏鼓励的眼神。

妹！你说得好！给你一朵小红花！

九妫半垂的目光看着他，像隔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没有动作。

田问觉得她大概能看出来自己是在勉强、在弥补，正想着要不要再多说两句话化解尴尬，就见到她轻轻笑了出来。

连笑都带着倦意。

田问受宠若惊：明明很累，但是还愿意对我笑。好感动。

九妫将视线从哥哥身上移开，终于看向康仔，又开始进食，边吃她仅剩的一点糊糊，边慢吞吞地说：“康……我教你一件……很厉害的事……”

康举着小勺，兴奋地连连点头。

“人是可以做到……”九妫再送入口中一勺，低垂的眼皮就像快要用尽的一丝丝电量。

“边吃饭……”她像睡着一样，垂目做出刻在记忆里的待机动作，慢悠悠地，无意识一般，将碗中剩下的糊糊都舀成最后一勺，缓缓举起来，吃掉，吞咽。

“边睡觉的……zzz……”她咽下最后一口，放下手，低下头，呼吸逐渐绵长平稳，一动不动。

空气很安静。

田问石化，无法呼吸，像要碎掉了一样。

妹啊！你在教康康什么东西啊！！

他扭头看向康。那双眼睛亮晶晶，似乎看到很了不得的事情。

田问头疼，连忙跑去小声哄康，尽力把他的注意力从奇怪的技能上移开。

不要学啊！

过了大约有一刻钟，九妫回复完一丝电，迷蒙地睁眼，从小憩中醒来，起身晃晃悠悠地回卧室去休息。

“姑姑没有和我说拜拜。”康眼睁睁看着她置身旁环境于无物离开，说。

田问心累，解释道：“她，她……”

“所以我明天还要来！”康大声说出目的。

田问苦涩地笑：“好……今天已经很晚了，我们先回家吧？”

康康不会被教坏吧？完蛋了。

谁来救救我啊！我对不起表哥对不起表嫂对不起爸妈对不起姑姑对不起陛下！

我对不起天下！我有罪啊！

“好的！”康超级兴奋，心中没有不舍。他已经准备好回家和父母分享今天的特殊经历。

认真地和表叔道别，他跟着侍从离去，到家后，飞快跑到母亲面前。

“阿母～”康康激动地说，“你知道嘛！姑姑可以一边吃饭！一边睡觉！一边说话！”

他都要跳起来了。

九妫虽然说的是可以同时做吃饭睡觉两件事，但她在做这两件事的时候，嘴上还在说话。

康记得这一点，没有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