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不久前也得知了消息,新报告就在他案上放着。
他所说的内容中,前者是将外宣的重点放在熊适杀无诸上,后者则是将外宣的重点放在无诸藏熊适上。
不一样的侧重点,会达到不一样的结果,也能看出秦国不一样的倾向。
但不论选择哪一个,最后肯定都是秦来获利。
赵昌早就习惯了老爹的出没,在人进来的时候都没有发觉,出声后才意识到他回来了。
于是从思索中停下,道:“原来您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我就是为它而来的。具体该怎么做由您决定就好了啊,您的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正确的选择。”
哎,这小问题还问我,你心里肯定早就有想法了,别浪费时间讨论这些小事,我很忙的,老爹。
说完,赵昌就又开始明显地走神,思索他关心的问题,拿笔低头写出心中的想法。
问“你觉得选一好还是选二好?”,收到的回答是“你选吧,因为你选的就是最好的。”
嬴政早已不会被这种浮于表面的夸奖与恭维骗到了。
这根本是特别光明正大的敷衍。
啧,又被敷衍了。
难道我是很好骗的人吗?你,快点,给我道歉。
嬴政沉默片刻,发现儿子竟然还在写写写,一点都没有做错事的自觉。
老父亲觉得这小子是越来越过分了。之前哪一次闲聊自己不是耐心地听着他说话,现在这个话题怎么就不能讨论了?
赵昌也早就习惯了老爹在做事时的安静与沉默,他专心于一项事物中,不曾分散精力警惕外界,更没有发觉不远处的人正在面无表情地不开心。
“……我有些生气。”嬴政说。
“嗯?”赵昌又一次被打破寂静的话语拽出思绪。
嬴政:盯。
赵昌凭空感受到一种谴责,莫名心虚起来。
啊哈哈,发生什么事了?我刚才说错话了?
赵昌脑中闪现回忆。
他道:“哎呀,我是真的相信您的决定啊。当然,如果非要让我来选的话,我更喜欢后者,两者相比,东越的价值不够高,放弃它也情有可原,我们应该拉拢更有价值的那一个。”
嬴政觉得这样的态度还差不多。
他矜持地颔首,表达对观点的赞同。虽然仍然没有什么表情,但周身的气质变得和缓许多。
“但是我们也没必要选择呀。我觉得两个都做,不也挺好?”
简言之就是,对越人说楚的坏话,对楚人说越的坏话。
这俩关系本来就不好,都不需要过多挑拨,就能有效避免楚越联合,省得他们结成反秦同盟。
“嗯。”嬴政还是赞同。
赵昌又说:“结束得早,超过我们预估的时间,还省下了一大批粮食,刚好可以把这些用在建设东越上。”
省粮也算是靠小项,调用的人手不多,再加上闽越本来就群龙无首,趁乱一举拿下,项籍等人用得少干得多,使用起来的性价比很高。
富余的钱粮,不用在战争中,就可以投入在建设中。
“嗯,就这么做。”嬴政道。
“但我想到一个问题。”赵昌提问,“我们要帮助东越设计建造城池吗?”
他之前都没注意到这件事。
嬴政回答:“暂时不用,将这一条延后,优先完成其他。”
“好的。”赵昌又问,“调去二百学吏辅助,是否足够?虽然还没有得到统计结果,但我估计闽越应该至少有两万户数,上可至三万。”
全靠本地人当然没法及时完成咸阳的要求,所以在外收服新地的时候,他们有时也会调派老手进行帮助,在当地用最短的时间搭建起一个符合秦国制度的治理框架。
框架成型之后,再慢慢填充。
秦国本土之外的各国地区存在许多由中央补贴的吏员,因为仅靠地方财政无法承担如此大量的编制。
为了尽快完成对各地基础制度的改造,嬴政在这一方面投入巨额补助。
这才在短期内将不可能变为可能。
在咸阳稳定的时候,这些吏员自然能够高效地工作。
但一旦咸阳自顾不暇,中央调控的扶持停滞。
地方会因此陷入瘫痪,让一切都土崩瓦解,这就是理所应当的发展。
“足够了。一年足以让他们登记完户籍、教导基础内容。”嬴政说。
他目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