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战报?战什么报?
赵昌在短短的一瞬间仿佛思考到宇宙的诞生之初,感受人生的终极奥义。他迅速回神,接过传信。
我应该相信他。不可能在这时候开战的,再怎么说都不能……
而且,我没有调粮。
只凭这一点,就足够让赵昌认为这件事最多是发生了一些小摩擦。
甭管怎么打,粮食肯定不能少。边境有守军常驻,存粮也是按正常规模供应。
如果要大打,就需要运输大批粮草。总不能是开打了再让我调粮去吧?
他就这样拆开传信,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段委婉的开头。
——崽,我不是故意的。
赵昌:(▼皿▼#)
老头!我不会原谅你了!
你道什么歉啊?你做了什么还要道歉?
赵昌感觉人生很荒谬。
他按下心中的不解与忧虑,把后面的内容看完。
嬴政说,他在北地了解边防的情况,虽然不能开打,但是情报工作不能少做。
在中原一统期间,匈奴受到外部压力,也基本完成了松散部落的整合。
众所周知,在其余诸侯国尚在时,打匈奴不是秦国的专利。
赵国、燕国打得也很猛。这两个国家在战国末期不断向北扩张,挤压匈奴、东胡等游牧民族的生存空间。
像是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强化自己的作战力量,攻击匈奴、抵御胡人,吞并中山国。从那时就已经在倒逼游牧民族成长。
等到秦国开始统一进程,拿下赵、燕,将中原逐渐变成一个整体,对北方草原的军事压力也进一步升级。
至少,如果赵、燕还在,实在打不过的时候,可以试着与其中的某一个讲和。
国家多,立场多,可以容纳的谈判空间就更多。
当初燕丹刚回到燕国时,就被大臣建议可以先和三晋约定,再说通齐楚,并和匈奴单于联合,没有外忧再去对抗秦国。
那时的燕丹表示:不要!不够爽!我要搞刺杀!
尽管后续的结果不算理想,还给燕国带来了秦国进攻的军队,一眨眼,燕就成了秦国的土地。
现在草原的对手只剩一个国家,谈判空间大幅缩小。为了应对来自中原的威胁,这就加速了匈奴内部中央集权体制的形成。
就像中原的“皇帝”一样。在这个时期,匈奴也终于将“单于”作为本族最高统治者的固定称号。
全称“撑犁孤涂单于”,意为“天之子”。
只不过此时的单于只完成了匈奴内部的统一,还没有一统草原。
嬴政在文字中写道:“匈奴和月氏之间偶尔摩擦争斗,比起这个,我更担忧他们会联合起来抵抗秦国。于是派遣斥候前去探明情况,务必要将他们的现状牢牢把握在手中。”
既然不能打打打,那总不能啥也不干。如果什么都不做,那不就输给家崽了吗?
老父亲的胜负欲让他在这时候选择严抓军防。
“谁知道我派往草原的队伍竟然遭到了袭击,仅有三人回来禀报。这让我不能容忍。”
现在的北地郡氛围紧张,还没到主动出兵的地步,但无疑在始皇帝的要求下进入了更严格的管制状态。
“我准备启程返回咸阳,咱们见面之后好好讨论一下。”
赵昌:讨论个der,你要是想打,我就跟你杠到底。
说不是时机就不是时机。哪怕遇袭,也不能因此大规模开战。打赢不难,关键在于打赢后该怎么办。
游牧民族嘛,听到这个称呼就知道,他们很擅长游走。
见势不妙撒腿就跑,跑去草原深处,根本找不到人。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能积攒出新的力量。
想要对战遥远的对手,从中原运粮过去,也会造成极大的损耗。
想想燕国的辽东就知道了。打个燕赵都能有一撮燕人赵人仗着战略纵深逃起来多苟几年,打游牧民族肯定比这更麻烦。
现在打根本一点好处也没有。白白往里面扔粮食扔战力,除了能出心中的一口气,难以带回多少实际上的益处。
即便能够将某一部族打服,可以开辟一点新的交易场所,但这不该是当前的重点。国内还乱着,需要慢慢消化。
本来就要噎住了,还继续吞,这不是想把自己撑死吗?
但是,如果北地已经为此而警戒,那也不能完全无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