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学而……”
在儿子面前,他从来没这样直白地大段大段夸过。反倒是面对外人时他夸的更多,就像现在似的。
赵昌有幸听一次现场的认可,袖中的手微微颤抖,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大脑都要萎缩消失。夸赞的声音从左耳穿过空空荡荡的脑壳,再从右耳飘出去。
某些人看起来还活着,实际上已经走了有一会了。
……
能够在现场观礼的,是重要的官员们。
闲杂人等只能在家中听说这件事,等待后续的官方发文而已。这些无法达到现场的人也包括嬴政的其他数字儿子们。
但他们并不觉得有什么可嫉妒的,内心毫无波澜还有点想笑。
二哥参加祭祀?很正常。就算哪一天父皇禅位了,我们也不会惊讶的。
值此重要之日,他们没有闲心考虑杂事,更没有关注祭祀的进展,而是非常严肃地聚在一起开小会。
“一定是出事了,前几天我发现二兄在生气。”老四这么说。
老四作为家里难得的艺术类人才,前段时间被赵昌薅去商讨设计日历的版画,由于时间紧任务重,要赶在新年完成印刷,提供完自己的意见之后,他也没离开,而是留下帮工匠描版、调墨。
因此还结识了同样被薅来帮忙描版的手办佬关瑶。
老八是第一个被四哥告知这件事的人,接话道:“四兄说,他见到二兄去问墨膏的情况,二兄得知墨膏不多,又离开了。”
老四点头,继续:“二兄那时没有多说话,但我感觉得到,他很不开心。”
四弟自认为没有能力让二哥向自己倾诉不快,也没有能力去解决二哥都解决不了的问题。
但他深夜辗转反侧,觉得二哥是受限于材料不足,也可能是受限于身份,不能做些过界的事……
于是他叫来比较亲近的几个兄弟们,想看看能不能帮到二哥。他知道自己不是天才,只能依靠几个比自己聪明的弟弟,讨论一番。
“是谁?竟然惹他生气?找死!”老五生气了。
他心里冒出《半路套人麻袋的一百种方法》,对着麻袋咚咚出拳。
老六问:“二兄想用纸墨做什么呢?”
“我不知道。”四哥摇头。
老七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是因为什么而不悦,又是因为谁而不悦?”
说完话,七弟还用手指了指上面。最上的一人当然是始皇帝。
意为:是那个人惹二哥生气的吗?
老五随着七弟的动作意识到这一点,睁大眼,捂嘴心虚,眼神游移:我刚才说了什么?
“不是的。”老四说。
如果是那个人搞的事,他就真的一点忙都帮不上了,总不能私底下和弟弟们造反然后推二哥即位吧?
这样一看,想当一个为兄分忧的好弟弟还挺有难度的。
老四很肯定:“不可能是父皇,他们不会那样争吵,而且二兄想要使用墨膏……纸墨能够进行的运用很广,二兄本应该能猜到现在的存量不够用,突然来问,那就是发生了突然的事情,让他想要使用,他对父皇根本不需要用这个……”
老六杠杠地说:“你怎么就能确定两件事是一件事?二兄要做的事情那么多,有人惹他生气与他想用墨膏,或许是不相干的两件事,这样就不能借此推论了……”
抬杠只是他欠揍的原因之一,他时常把人杠得恼羞成怒哑口无言,所以让别人只能怒而动手,物理解决。被抬杠的受害者尤以老五居多。
“你不要莫名给自己增添推论的限制与难度,我们现在还什么都不清楚,你就想这么多。”老七翻白眼。
“父皇知道吗?为什么不为二兄报仇?”老八也生气,又说,“或许已经报过了呢,最近有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处理什么人的事情。”
在场人回忆:“没有听过。”
他们虽没有参与什么公务,但也从没远离过核心。他们会关注咸阳内发生的二三事,而且各自有各自的消息渠道,其中有重叠之处,又略有不同。
六叹气:“如果连他们俩都不能解决,那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不,或许正是这样,才适合我们做些什么。”七出言。
他的话吸引了其他兄弟的注意力。
老七露出“阴险”的笑,目光流转:“别忘了,我们的弟弟还年幼呢。”
“孩子还小”,此乃万能且堪称一绝的搞事脱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