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隗状则要统筹秦王的陵墓修建工作,包括其中陪葬品的制作。这是个大工程,有许多人参与其中。
如果说是赵昌对马关二人另有安排,也并非如此,他只是不想坏了自己心里的规矩,所以稍作妥协。实际上他没有对两人报多少期待。
“差不多……”秦王也不好说。
马奚不可能直接联系上秦王,他是被隗状关注到的。
“刑徒之中……都是些什么人。”秦王回想起汇报,不禁感叹。
“我只知道,能够熟练掌握秦律的,除了优秀的官吏,就是优秀的刑徒。”赵昌吐槽。
至少在减刑规定上,还有心气的囚犯肯定会努力去了解,争取早日获得自由。
像是一些以劳动服刑抵罪的,劳动成绩位居小组前列的人,就能够获得积攒的功劳。
在这方面,关瑶做得比马奚好。
不是因为他的体魄更为健壮,他们俩根本没有待在一起干活,也不会被一起记录比较。
最初他们还是同样的运输泥土砂石的队友,但很快,两人就走上了不同的转职道路。
秦国对待刑徒并不是扁平式管理,其中优秀的、听话的会被提拔成标杆,也用于监督管理其他刑徒。这年头的文化人都是珍惜物种,通晓文书是高级技能,马奚就是这么上位的。可是关瑶的出头方式并没有依靠他的文字。
他一向不擅长沟通,也没向外暴露自己识字写字。关瑶只是在搬运原料的时候看到捏泥的匠人,来回几天,最后实在没忍住“指点”了两句。这里是建在县城外的一个工坊。
作为一位“鸡鸣狗盗”之徒,没事就挑选幸运儿偷两手,他拥有极高的艺术鉴赏力。
久经锤炼的身体也能够跟得上大脑的构想,即,他的动手能力也不错。
两相叠加,关瑶的事业在这里竟然焕发第二春。
“哇……这可真像啊……”弗感慨道。
一尊一人高的泥俑站在原地,精致而又大气,长着关瑶的脸。
“瑶又要被加分了吧……”笛说。
弗摇摇头:“没办法,这是天赋……他刚被大匠带来,才碰泥两个月啊,之前负责做铠身就罢了,第一次做出全体,结果就这样好,而且用的时间也比我们短。”
关瑶看着成果傻兮兮地笑。讲真,不断地搓泥刻画烧制上色确实很累,要求也很高,但是,这个看起来很合他心意。
看着全副武装的俑像,他仿佛感受到自己也即将在战场上厮杀。
用上自己的脸,并不违规,这算是默认的潜规则。做脸总归要有个参考,大部分人都是拿自己、拿同伴的面庞来用,或者用不同五官随意组合。只不过关瑶做得太像,所以乍一看有些惊人。
笛充满忧虑:“……我们以后不会也要做成那样吧。”
不要啊!不要卷啊!我做不到啊!
“……啊。”弗也忧虑起来,惆怅,“别看了,今天的手臂还没弄好。”
关瑶作为骤然拔高雕塑上限的存在,完全没有感受到同组人员的情绪,而是一心想着:接下来该用谁来做头呢?
嗯,把奚、令尹、籍、东他们都先来一个吧!
嘿嘿,我们一起组一个战阵。
关瑶摩拳擦掌,完全不觉得累,而是充满了肝的动力。
这份动力,比他以往盗窃、杀人的动力,要更为充足,也更为纯粹。
马奚此刻却抱着和弗、笛相似的惆怅:我的队友在干什么?他人呢?怎么就剩我一个人在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