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昌刚回咸阳，没有向外打听最近咸阳发生的一二三事，因此不知道燕国已经派了使者团来。

听到秦王的话，他反应了一下，才明白现状。

紧接着他意识到秦王话语代表的含义，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只能惊讶。

不是吧，你的意思是说……

要让荆轲把“图穷匕见”的“图”先交给我，我再当场转交给你？

你是天才吗？

这有点离谱了……荆轲怎么可能同意啊！

“……燕国使者，他们知道这回事了吗？你们已经做过预演了吗？”

“他们当然不知道。”秦王想怎么搞，哪里需要别人同意，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赵昌没的说，犹豫道：“那我……到时候的站位。”

我懂你想让我丢人现眼的意思。

这把根本就是替身攻击，我是双向替身啊。

要么我被刺杀，我来绕柱走；

要么，由我来传承这位刺客大神的意志，给您来一个图穷匕见。

快用我的大脑想想办法啊！可恶！

赵昌脑中现在全是自己握着匕首追着秦王绕柱走的画面，根本没有正经想法。

“这还需要什么站位，你先去阶下受礼，再转呈于我。”

赵昌已经要笑场了，道：“如果我负责这件事，岂不是不能专心进餐了。我能拒绝吗？您想表达对我的看重，可以在除了宴会以外的地方表达吗？”

虽然正经宴会上本来就不能好好吃饭，一圈又一圈的礼，烦死个人，但总比没得吃要好。

秦王眉头皱起。不知道你整天哪来的这些脑残理由。但这种事确实是赵昌的作风。

“到底谁会在宴席上一心想着餐食。”

“我啊。”

“快滚，去备好礼服。”

“哦。”

赵昌被赶走，离开，喟叹：“人生啊。”

他看了看等着殿外的鱼，有点想把这位人才带到宴上。

如果我遇到危险了，鱼一定会拼命救我的……算了，太危险了。

到时候彭仓啊赵高啊韩非啊什么的应该也会在场，有他们场外协助……

诶，我怎么不记得听过有什么忠诚的大臣拼命阻拦荆轲，拯救秦王……

没有人条件反射式地冲上去保护，而是纷纷在一旁十万火急、焦头烂额、火急火燎地——

看秦王绕柱。

“某人啊，混得实在太差了，我都不想说。”赵昌啧啧摇头，在心里指指点点。

怪不得最后是那种结局……在一切结束之前，就早有预兆了。

鱼等到他出殿，跟在后面回去，看着赵昌一会仰天，一会垂头，不由也跟着瞥一眼天、瞥一眼地，但核心视线仍紧随其身。

“快走快走，咱们回去先吃顿好的。”赵昌回身招呼道。

鱼点点头，也跟着加快脚步。

——

寿春。

李智看着涓的学习测试结果，说：“如果你想去秦国的话，我不建议你到咸阳去。”

“为什么？”

“你想先看到不一样的景色，就不该先去咸阳。”

咸阳的水很深，你把握不住。

随着迁移的赵国贵族增多，现在那里肯定越来越乱，以后还有燕、魏、齐大杂烩……简直是在养蛊。

海面一片平静，深处波涛暗涌。

跟寿春略有差别，但本质上极其相似。

涓道：“我以为，她长大的地方……会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所以想去咸阳看看。

在涓心中，这个地方已经被加上了深厚的滤镜。能养出她那种人的地方，一定不同凡响。

“对，是不太一样。”李智在咸阳时比现在放松多了，“但这是因为他本身就不一样。哪怕在楚国长大，或许他还是现在的样子。”

这种人不是环境能随随便便影响的，分明是他在反过来影响环境。

“如果你去咸阳……”李智突然觉得涓八成会被薅走干活。

这件事他当然会报给赵昌，只要他报上去，涓就逃不过被薅羊毛的命运。

命运，就是这么残酷。

而且被薅走的时候，涓一定会被大加忽悠，变成激情澎湃地为秦国奋斗。

哪怕明面上的原因不是这样，最后却肯定会导向类似的结局。

“不靠楚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