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上方飞去’，因为在这幻境之中他没有任何的参照物。

甚至他都不觉得自己刚才那一下有飞出去。

他想了想，双手抱胸，身体呈现盘坐的姿势。

他真的好像在这黑暗之中没有过任何的变化，不论他做什么，他依旧处于黑暗之中。

挣扎好像无用……

他以盘坐的姿势保持许久，下颌杵着手，静静等待。

只是在这黑暗之中，没有时间的概念，他不知道现在过去了多久，可能一天，可能一年，可能已经过去了十年。

一种孤寂的情绪自心底升起。

感受到自己的情绪，牧长生嘴角笑笑。

孤寂嘛？

还好。

他曾经有想过自己将来的某一天，身边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所以他早就对这样的情绪有了心理准备。

但有心理准备和情绪真正到来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随着孤寂升起，落寞的心绪逐渐在牧长生的脑海之中蔓延开来，它攻城拔寨瞬息之间就占据了他整个身躯。

颓丧。

此刻牧长生感觉自己颓丧异常，好似在经历了什么大事之后的无力，或者说是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自己时的那种颓丧。

他的眼中不断浮现过去的记忆。

很多人。

他们一一出现，又徐徐自牧长生的眼中消失。

牧长生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默默看着他们离开。

他们的离开……也就还好。

可下一秒，牧长生看见了一头身躯瘦弱的真龙，它的龙角凋敝，龙须断折，它用腐朽的龙爪艰难地爬向他。

没有了真龙的威武霸气，它的每次移动，身上的鳞片一片一片落下，掉落在地上，灰暗异常。

原本深邃神敛的龙眼此刻却灰白一片。

巨大的龙嘴微微张开，口吐人言，“公子……”

公子……

牧长生突然之间悲恸，眼角噙着泪水，“小福宝！”

小福宝的声音。

看着面前垂垂老矣的真龙，牧长生嘴中泛苦，就好似胆汁反入嘴中，“真龙也会老嘛？”

“真龙也会离开我嘛？”

眼前垂老真龙抬起龙爪，想要再迈出一步，但牧长生的眼中世界却发生了颤动。

如同一张画纸顷刻间出现一条裂缝，画面被撕裂。

牧长生噌得一下站起身，睁开眼睛看向四周。

只见他依旧站在山峰之上，身旁是小福宝、寒酥还有玄冥真人，他们的目光依旧在下方的湖泊之上。

湖泊之中的紫幽竹依旧在微微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