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时,一股浓郁的发酵酒香如浪潮般涌出。陈年的威士忌、橡木桶的清香,还有某种难以名状的甜腻气息混杂在一起,让周路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气。
"你们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守卫端着温彻斯特步枪拦在门口,枪管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他油腻的衬衫上沾着酒渍,眼神里满是警惕。周路慢条斯理地从内袋掏出地契,在他眼前展开:"我是这里的新主人。"守卫眯起眼睛,伸手想抢夺文件。周路手腕一翻,地契如变魔术般收回。"你被解雇了。"周路的声音冷得像冰。"什么?"守卫瞪大眼睛,脸上的横肉抖了抖,"你知道我是谁的人吗?勃朗特先生——""查尔斯。" 话音未落,查尔斯已经如鬼魅般贴近。只见他左手一托枪管,右手成刀猛击守卫手腕。步枪应声落地,守卫捂着手腕发出一声痛呼。"滚。"沙迪的步枪不知何时已经顶在守卫胸膛。守卫脸色铁青,踉跄着后退几步:"你们...你们给我等着!"临走还不忘回头瞪了一眼。周路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迈步走进仓库。昏暗的灯光下,数不清的橡木桶整齐排列,空气中飘荡着醉人的芬芳。"先生们,有何贵干?"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从酒桶后转出,身上的白围裙一尘不染。他身后跟着两个年轻的学徒,手上还沾着新鲜的葡萄汁。老人眯起眼睛,目光在三人身上逡巡。周路这次主动递上地契。老人从围裙口袋掏出老花镜戴上,仔细查验文件时,镜片反射着幽幽的光。"我叫马库斯,先生。是这里的负责人。"老人将文件递回,声音不卑不亢。"很好,马库斯先生。"周路环顾四周,"能带我参观一下吗?"老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当然,先生。"他转身引路时,周路敏锐地发现老人左腿有些跛,"我们从发酵区开始?""您看着安排,我始终相信一个道理——"周路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铜制的蒸馏管,发出沉闷的回响,"专业的事,就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办。"马库斯灰白的眉毛微微扬起,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他转身引路时,步伐似乎轻快了几分:"这边请,先生。"仓库深处,三个巨大的铜制储酒罐如同沉睡的巨人般矗立在阴影中。周路走近时,罐体上精心打磨的铜面映出他变形的倒影。"这是......?"周路仰头望着几乎触及屋顶的巨型容器。"我们的储酒罐。"马库斯的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自豪。他伸手抚过罐体上精密的压力表,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情人的脸庞,"全圣丹尼斯最好的铜匠打造的,接缝处用了三重铆钉。"周路绕着储酒罐踱步,靴子踩在橡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个能装多少?""八千加仑。"马库斯敲了敲最左边的罐子,回声在仓库里回荡。周路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骤然亮了起来,像是嗅到猎物的狼:"都是满的?""除了左边这个。"马库斯掏出一把黄铜钥匙,打开了中间储酒罐的取样阀。琥珀色的液体缓缓流入玻璃杯,在灯光下泛着蜂蜜般的光泽,"您尝尝?"周路接过酒杯,却没有急着饮用。他凝视着杯中荡漾的酒液,突然问道:"马库斯先生,我可以看看'真正的'酒窖吗?"老酿酒师从怀中掏出一把造型古怪的钥匙:"这边请,先生。我想您会对我们的'特殊库存'感兴趣......"在酒香弥漫的阴影里,周路仿佛已经看到了源源不断的金币正在向他涌来。马库斯朝两个学徒打了个手势。两个年轻人立刻弯腰搬开角落的橡木桶,露出铜钥匙,锁孔转动时发出刺耳的"咔嗒"声。"小心台阶。"马库斯提起煤油灯,昏黄的光线照亮了向下延伸的石阶。周路朝查尔斯使了个眼色。这个高大的印第安人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像一尊雕塑般守在了地窖入口。沙迪则无声地跟上,右手始终按在腰间。煤油灯的光晕在潮湿的墙壁上跳动,照亮了地窖里密密麻麻的橡木桶。周路锐利的目光扫过地面——厚厚的灰尘上留着清晰的车辙印和拖拽痕迹。"这里的存货,似乎比想象中少。"周路的声音在地窖里回荡。马库斯的煤油灯晃了晃:"恩佐先生...三天前带人运走了一百桶。"周路的手指抚过一只橡木桶上的生产日期,面色骤然阴沉:"从今天起,这里的一切我说了算。"马库斯咽了口唾沫:"这是自然,不过..."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入口方向。"我会调一队人专门看守。"老人点点头,煤油灯的光线照出他额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