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却也已经认定了是她。且说到底也是太后先对后宫下手,后宫才行反击之事。她们一无证据,二无圣心,三不占理,势单力薄之下便也只能无可奈何了。
“只是她到底是我额娘,汲汲半生皆是为我,若是我对她都能弃之不顾,那恐怕也愧为人女了。”端淑长公主起身,对着嬿婉端正一跪,行大礼道:“皇后娘娘,端淑别无所求,只求娘娘留得额娘一命。”可太后汲汲名利,往宫中安插眼线棋子,在前朝勾连臣子宗亲,当真只为了端淑长公主吗?若是太后回宫做了太皇太后,有端淑、柔淑二位亲女儿侍奉膝下,就能真的不问世事,不再搅弄风云么?嬿婉不信,也不想冒这个风险,更要紧的是,如果就这样将太后接回后宫奉养晚年,那慧贵妃等人受的那些苦又算是什么呢?她攥住了想扶端淑长公主起来的手,冷了心肠道:“长公主来找我,只怕是寻错了人。”端淑长公主却咬牙道:“皇后娘娘顾忌什么我心中也晓得,皇额娘从前……也难怪娘娘不敢信。可我不求额娘保全名位富贵,只求她苟全一条性命,绝不会发生皇后娘娘担忧之事。”不求名为富贵,只求一条性命?是要太后假死脱身么?嬿婉对端淑长公主的话有些了然,也又有些不信。端淑长公主强自冷静下来,缓缓道:“额娘千里迢迢前往五台山,经年不曾回,就是打着梦到了皇阿玛去祈福的名号,但太后离京过久,宫内宫外都难免有旁的揣测。”“若再照着皇兄的安排,皇兄新丧,额娘便也跟着去了,时机太巧,只怕前朝后宫少不得因此事起波澜。无论是揣测皇兄杀母不孝,还是怀疑新帝出手,伤的都是皇室的尊严,损的都是新帝的脸面,想来这也不是皇嫂愿意瞧见的。”嬿婉的语气已经和缓了些,给春婵递了个眼色扶起端淑长公主,不疾不徐道:“可是照着妹妹的法子,‘太后’和皇上不照样是前后脚的事儿么?”端淑长公主见嬿婉的话中已经有了松动之意,不由得眼睛一亮,如同沙漠中走了三天三夜的旅人终于见到了绿洲一般,忙道:“皇上病重,此时此刻至关重要,太后自然该回京主持大局。我自请前往五台山迎接太后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