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知晓此时的正大光明匾额后还空无一物。若是此时皇帝驾崩,那大阿哥为长,永琰为嫡,还有的一争的空间。
虽然圣祖爷和皇帝都重视嫡出,但到底没有确立下有嫡立嫡的规矩,大清也从无嫡子继位的先例在,反倒是有嫡子的时候庶子登基并非孤例。皇太极逼嫡母自尽,越过嫡出的弟弟登基。而先帝也是在嫡出的废太子活着的情况下登临帝位的。嬿婉自然不能让自己和儿子陷入这样的处境去。因而皇后之位并非是终点,要紧的是让皇帝早日立储。想起皇帝对大阿哥纵火一案的疑心和忌惮,嬿婉觉得能让她暂且安心的日子不会太远了。蹲兽爪间的铜铃被晚风拂动,清越声惊起栖在殿顶垂脊的喜鹊,雀鸟如一道道剪影般在嬿婉的头顶盘旋两圈,又飞向天际去了。铃声也惊醒了驻足的嬿婉,她心中暗笑自己当上皇后第一天思绪太多,怎么还动不动就走神起来。敛了心神,她向前看去。此刻暮色四合,小太监们拿着铜鎏金万寿纹的挑杆,将点燃了的六方宫纱灯挂在檐下,绛色灯笼罩着蚕丝芯,透出蜜蜡般温润的光晕。十六盏灯次第燃亮,将殿前御路石雕的寿山福海纹映作流动的星河。院中添喜的两盆金桂在宫灯的光晕下摇曳着碎影婆娑,浮动的暗香伴着远处的更漏声漫来。在那星河与暗香的交汇之处,一双含笑的眼眸不知等待了多久,只定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