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又老了。好像您每老去一分,九幽世界的人族就愈发繁荣昌盛。”
遥想十年前,帝君刚登基时,老者刚从某个不知名的穷乡僻壤出山,只穿着一袭单薄白衣,轻飘飘几句话,便压得满朝堂衣冠禽兽抬不起头。何等风流。
十年光阴弹指即逝,时移世易。恍惚间,一切都似陌生中的熟悉,熟悉中的陌生。
但归根结底,丰都也好,大宸也罢,都不是这位右相的故乡。
仍是“心”在作祟。
老人穿衣而起,在文成的搀扶下,慢吞吞来到桌前。尽管太医多次叮嘱,余毒未去,不得饮酒,但活到他这岁数,生死一事早已看透。
满满倒上,浅饮慢酌。
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么个破烂屋子里,两人经常谈论的却是足以左右天下的大事。
“一颗死子,不提要比提了的好,好在肃王殿下用兵如神,未让局势走向失控。”
老人在战后对朔北一役发表了看法,肯定肃王的武功,亦不忘贬低大宸帝君。
朔北一役其实万分凶险,倘若真叫剑盟得逞,则大宸过往十年的苦心经营,必将付诸东流。
届时悔之晚矣。
文成道:“于是为了回敬,帝君下一个就准备收拾剑盟。”
老人眉头一皱,“是否操之过急?”
“不,不会。”文成嘴角微扬,意味深长道:“正所谓时来天地皆同力。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而且真要计较的话,朔北一役大获全胜,也得亏了一场因缘际会。仿佛,天佑九幽……”
“有那个人在,能不能打掉剑盟不好说,但要打掉剑盟的‘剑’,却是不在话下的。”
关于某人所说,年轻人剑术已远迈前人。
文成愿意信一次。